當天夜裡。曹正方和武進之在省城的一間賓館裡,見到了匆匆趕來的杜強。
“哎呀!曹兄!武兄!怎麼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扣了一艘船嘛!”
曹正方笑笑:“杜總,你這麼急過來,不會就為了這個事吧?紀委的人就在海關,我們要不拿出點護身符來,怎麼自保呢?形勢所迫呀!”
杜強搓著手:“曹關長!你們的難處兄弟我理解,可是,可是總應該提前招呼一聲嘛!”
“皮特先生和郭先生現在都非常不滿,說是這樣搞,其他的船就不敢再進來了!”
“哈哈哈!”武進之大笑:“怎麼?嚇唬我們?不敢進來就彆進!讓他們在公海上繼續飄著!算算時間,這幫人也該彈儘糧絕了,要麼就原路滾回去,要麼接下來靠打魚活著!”
“老武,也不能這麼說,姓萬的不是也神通廣大嗎?何況還有花家和省裡那位,再開一條線出來也不是難事!是吧杜總?”曹正方說。
杜強臉上已經滿是汗水,他的航運生意,和走私集團有關的業務就占了大半,他的家當也有相當大一部分投在原油走私裡麵。
要是曹武二人徹底撕破臉,包括他在內,大家都沒好結果。但相比起來,曹武兩人也好,姓萬的也好,還可以跑路,反正錢賺的夠多了。他卻要賠的傾家蕩產。
“曹兄!武兄!看在兄弟的麵子上,不要衝動傷了和氣!大家開開心心的一起賺錢不好嗎?”
“兩位放心,明天我就親自去見皮特,再跑一趟大馬,兩位要坐下來談分成的要求,包在兄弟身上!“杜強說著,向曹武二人連連拱手。
“那就麻煩杜總了!在他們沒有答複前,去公海的過駁船也會在緝私局的打擊範圍內。所以,杜總可要抓緊時間!”曹正方淡淡地說。
杜強離開沒多久,又有三人走進了曹武兩人所在的房間。
“胡秘書!孫總!趙局。”這次不但曹正方,就連一向強勢的武進之也起身客氣的招呼。
“兩位真是好膽魄!連領導都對你們刮目相看!”胡秘書率先開口。
“我們這點狗急跳牆的伎倆,哪裡能入許省長的法眼。”曹正方不鹹不淡的說。
胡秘書皺了皺眉,對曹正方開口就提到許省長很不滿。
因此即便在私下裡,他們這些人也不會輕易提起許春華。隻是以領導代稱。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作為許春華的心腹,胡秘書對維護“主子”的形象這件事非常在意。
“胡秘書,許省長是個雅人,不屑於這些俗事。我們理解。不過如今事關生死,麻煩一下許省長,也是沒辦法。”曹正方接著說。對胡秘書的不快視而不見。
“曹關長,你們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就彆再打啞謎了。現在趙局也來了,你就直接給大家交個底!”孫立科插話說。
“各位,我們時間不多,確實沒功夫繞圈子。我今天就直說了。從始至終,你們都在背後算計著我和老武。”
曹正方舉手阻止了想解釋的孫立科:“孫總,聽我把話說完。算計我們也沒什麼,這就是筆交易,互相算計很正常。”
“但現在我們不想玩遊戲了!我們想直接大結局,各位如果同意,那麼就一起玩最後一票。如果不同意,那我們就自己玩!不想陪我們看大結局的人,被誤傷的話,也彆怪我們!”
“真是好大的口氣!”胡秘書冷冷的說。
“胡顯榮,你不過是一條狗,最好把接下來的話聽完,回去和許省長彙報。玩這個牌,你還沒資格!”曹正方陰冷的說。
這番話出口,連一向認為很了解曹正方的武進之都愣住了。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心裡再如何,表麵上的和氣通常還是要維持的。
大家玩的是軍棋,講究的是不翻開棋子之前,要互相猜對方擺在這裡的是炸彈還是排長。
結果曹正方今天要玩的,卻是象棋。
我說軍長師長,你卻和我說當頭炮,這還怎麼玩?
航管局的副局長趙一順拉住了要拂袖而去的胡秘書,打著哈哈道:“曹關長,沒必要傷和氣嘛。到底想怎麼樣,大家坐下來談,坐下來談......”
“那我就把話講明白點......”
“孫總,你怎麼說?”
孫立科臉色陰晴不定,過了足有四五分鐘,才點點頭:“可以!公海上還有五十幾艘船,能上來一半,就足夠我們消化半年了!”
“孫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家族,但也不至於搞不定這點事。我會想辦法把紀委在海潮的人弄走,正好裡麵有個家夥,本來就是我們要對付的......”
曹正方笑笑,看向胡秘書:“許省長想過一步到位嗎?”
胡秘書的呼吸急促起來,常務副省長直接升為省委書記,不是沒有先例。
那麼,身為常務副省長,又口碑很好的許春華,就真的有可能
距離地麵一萬米高空中,坐在機艙中的花錦榮還在思考著如何向家裡解釋。
事情過去那麼久,到底是誰拿這件事做文章呢?
理論上來說,包括他家裡那些兄弟姐妹在內,他身邊的每個人都有嫌疑。當然也包括像林德明這樣,總想利用他來算計花家的“陰謀家”。
花錦榮瞥了一眼閉目養神的萬天隆,在心裡冷笑。
“這也是個在算計自己的人,一邊鄙視利益集團,一邊又想自己成為利益集團一份子的野心家。”
如果花錦榮知道,在兩個瘋子的裹挾下,此時的自己已經成為眾多勢力圍獵的目標。
恐怕就沒心情去嘲笑萬天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