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小樂的堅持下,張勇跟隨周嚴一同前往羊城。
“你們張局也是搞笑,非要讓你跟著我。你敢違抗命令嗎?”
周嚴問負責開車的張勇。
張勇露出決絕的表情:“肯定不敢啊!”
周嚴笑:“不敢就不敢,你這視死如歸的表情是咋回事?”
“但我身上還有一千多塊錢,背著我女朋友好不容易存的私房錢,周哥你要是被抓了,我去給你存到賬上!”
“哈哈哈,我謝謝你八輩祖宗!”周嚴笑的沒心沒肺。
張勇用餘光瞥了周嚴一眼:“周哥,聽張局說你是在房地產公司上班的,是不是真的啊?”
“是啊,怎麼了?不像?”
張勇搖頭:“不像不像!嘖......”張勇搖頭。
“那是你見的人太少!你看你們張局,一年前他還在派出所扶老太太過馬路,幫走丟的孩子洗尿布,你看現在,都人五人六的了......”
張勇咧著嘴笑的直抽:“記下來記下來,我一定把這幾句話記下來......”
兩人閒扯著,與一輛越野吉普車擦肩而過,駛上高速匝道。
吉普車上,王駿正在拿著手機發短信,身邊坐著四名身穿作訓服的人。
顧打量著眼前這個叫周嚴的年輕人,雖然上次見過,但當時並沒有留意。此刻重新審視,確實從周嚴身上看出些與眾不同的地方。
這小子太平靜了,顧甚至覺察出,在自己審視他的同時,他也在審視自己。
“周嚴同誌,我們又見麵了。”顧露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微笑。
“顧書記好!”周嚴恭敬的說。
如同顧感覺的那樣,周嚴確實沒有什麼緊張感。雖然直到此刻,他也沒想明白顧找自己會有什麼事情。
“不要緊張,找你來,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
周嚴摸摸鼻子,很想說:“我真的沒緊張。我隻是在奇怪而已。還有,書記大人你最好快點,我還趕著回去乾活兒呢。”
顧拿出一個文件夾,翻開看看,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周嚴說:“一個貪字,害死多少人!”
說完把文件夾遞給周嚴,示意周嚴看看。
周嚴接過文件夾隻翻了幾頁,神色就變了。
“顧書記,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這些東西,我本來是準備交給曲書記的。但因為某些原因,我想交給你,你敢不敢要?”
周嚴倒吸一口涼氣:“本來要交給曲書記,現在要交給自己?顧書記,你是當我缺心眼吧?”
周嚴心裡吐槽著,嘴上已經毫不猶豫的拒絕:“不好意思,我可不敢要。雖然我還沒看太明白,但這種大場麵,絕對不是我能摻和的!”
“哦?”周嚴的乾脆拒絕顯然有點出乎顧的意料。
“我聽說你一直在反映海潮的問題,但卻一直沒有拿出有力的證據,現在你手裡的,就是證據,你不想要?”
“不想要,也不敢要!顧書記隨便交給哪個部門去查,都不是件難事。”
“讓誰負責,說不得最後都是一個大功勞,但你給我......嘿嘿”
周嚴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表達的非常露骨。
顧不是個平易近人的領導,更算不上一個和善的長者。
有多久沒人敢這樣當麵夾槍帶棒的和他說話了?顧自己都記不清。
但偏偏此時他還沒辦法發火。因為周嚴說的都是實話。自己也確實有利用周嚴的意思,而且表現的很明顯。
“你先看看最後一頁。”顧壓下心裡的煩躁,用平和的語氣說。
周嚴依言翻到最後一頁,不禁感歎。
“真是好大的手筆。這幫家夥也不怕撐死。”
“如果我告訴你,這裡麵有些材料,我半個月之前就拿到了,但卻沒有馬上乾涉,你怎麼看?”
周嚴想都沒想,直接搖頭:“我沒有看法,不懂!”
顧無語,本來想好的說辭,被周嚴油鹽不進的態度,弄得不上不下,一時間有點尷尬和羞怒。
周嚴倒是無所謂,隻要和自己扯不上關係,也就那麼回事。
周嚴在思索著顧這番做派的目的。紆尊降貴的和自己這個小蝦米兜圈子,目的是什麼?
最容易想到的,當然是自己和王家的關係。
但顧是好意還是惡意,周嚴是真的沒想明白。
“運發集團和內航集團的把戲,現在已經不是我一個人察覺到。”
“至於為什麼沒人站出來,以後你可以請教一下王省。
“我要把這份材料交給你的原因,以後你會明白。現在你還看不了那麼遠。”
“好了,東西你帶走,怎麼處理你自己決定。我可以保證,即使你出門就把材料銷毀,也絕對不會對你產生任何的影響。”
“但如果你想做些什麼,需要一些協助,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
“不過要抓緊時間,雖然不知道他們接下來具體的計劃,但應該就在最近幾天之內。”
顧沒有給周嚴太多的思考時間,直接下了逐客令。
就這樣,周嚴懵逼來,又懵逼走。
“孫立科是倩倩的親舅舅,這份材料如果被證實並公之於眾,那他不死也要脫層皮。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但為什麼呢?”
周嚴一路想著,回到車上時,還沒想出個頭緒。
“怎麼了周哥,臉色這麼難看,出什麼事了嗎?”張勇關心的問。
“那倒沒有,就是顧書記說給你們個立功的機會!”
張勇撇撇嘴:“知道我們辛苦,直接發點獎金啊,誰要他的機會?”
“走吧,回海潮!”
周嚴說著,拿出電話準備把這件事告訴王鵬飛。
“哎呦我擦!”周嚴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正在按鍵的手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