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國並沒在病房逗留多久，很快便離開了。
對他來說，隻需要和周嚴確認一下雙方的立場。
其餘的，口說無憑，一切都要看接下來的實際行動。
病房中，程曉東擺弄著氧氣麵罩：“周嚴，你真的是想合作，不是利用我？”
“你想多了！是帶你玩！合作什麼的，你現在還不夠格！”
周嚴伸個懶腰，隨意地說道。
“你！你他媽的不要太囂張！”程曉東感覺再次受到了侮辱。
“他罵我！我沒聽錯，是吧？”周嚴笑著問呂進。
“嗯，沒聽錯。我今天晚上......”呂進表情嚴肅。、
“彆！臥槽！你們吃定我了是吧！”程曉東身體抖了一下。
雖然嘴上還不服軟，但聲音卻低了下去。
“哈哈哈！小程，逗你玩呢！彆緊張！”
周嚴大咧咧的說：“我打聽過了。你這些年仗著程市長，到處搞錢。但名聲其實也不算很壞。”
“除了貪財好色，也沒做過太出格的事！包括你手裡的兩個公司，雖然也拖欠工人的錢，但比例不大。相比起市麵上絕大多數做工程的，你已經算是有良心的了。”
“除了喜歡裝逼，其實你還不算壞！”
“喜歡裝逼的是你自己吧？”程曉東小聲嘀咕。
周嚴撇撇嘴，正色道：“程曉東，不是我看不起你，和張洋他們混在一起，人家也是拿你當小弟，沒錯吧？”
“我......”程曉東有些羞惱，想要辯解，又有些泄氣。
他這個三泰市常務副市長兒子的身份，在三泰是挺管用。但放在江省的紈絝圈子，那就真的上不了台麵。
如果紈絝圈子存在層級，那他這樣的身份，即使在江省，也隻能屬於三流。
隋文韜這樣的，也不過是二流層次。
他們三個人裡，隻有張洋，隨著張天佑升任桂城市委書記，進入省委常委的行列，才勉強進入第一梯隊。
程曉東看看周嚴，很想說：”你還不如我呢！”
但轉念一想，人家可不能算是紈絝。這小子如今是實打實的處級乾部，而且是主政一方的那種。
與自己這樣靠著家裡關係撈錢的人根本不是一回事。
“彆你啊我的！這麼跟你說，隻要你彆亂來，我保證你能在三泰這些投資項目裡賺的不少錢。將來咱們能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西司科技的陸嘉琪知道吧？給陸嘉琪當小弟，不比給張洋他們當小弟強？”
“何況靠你爹賺錢，和靠自己本事賺錢，那性質完全不一樣！”
程曉東有些意動，又拉不下臉馬上答應，隻是緊抿著嘴唇不說話。
周嚴站起來，拍拍程曉東的肩膀：“好好想想吧。總之我告訴你，張洋和隋文韜，我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你要是和我玩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那下次落到我手裡，咱們可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說完招呼呂進：“走吧，回興南。你晚上可不許再來找他。看把人家弄的！禽獸！”
呂進聳聳肩：“他比張洋幸福多了。”
程曉東不由自主的又哆嗦了一下。
“等等！”周嚴兩人剛走到門口，程曉東忽然喊道。
“周嚴，你搞錯目標了。這次的事，張洋和我差不多，也是跟著起哄的。隋文韜才是，才是主謀。”
“哦？”周嚴有點意外，又走了回來。
“你們幾個混在一起，都聽隋文韜的？”
程曉東搖搖頭：“也不是都聽他的。就是文韜心眼多，主意多，而且他和汪淼關係最好。”
“這次差不多所有的事都是他安排的。我和張洋就是覺得好玩......”
“真的！我真沒想對付你！上次的事，我爸都讓我彆鬨，說要和你搞好關係的。”
周嚴摸著下巴點點頭：“看來我有點想當然了。因為張天佑書記，下意識的就以為是張洋做主。哎，教條主義害死人啊！”
程曉東翻白眼：“周嚴，你能不能彆總在我麵前裝？”
周嚴也不理他，就這樣站著想了一會兒，才說道：“這個人情我領了。不然我還天天琢磨怎麼搞張洋。”
“謝了！回頭你出院了，去興南找我一下，咱們細談。”
周嚴剛準備走，卻又被程曉東叫住了：“周嚴，有個事想問你。”
“什麼事？說吧。”
“聽說海上花被封了後，那裡好多人都被你弄走了。有沒有一個叫李曼曼的在你那兒？”
“李曼曼？不認識！”
周嚴搖頭：“我去，什麼叫好多人都被我弄走了！從哪來的這種謠言......”
程曉東卻不理周嚴的話茬，接著問：“真的沒在你那個……什麼來著，興南辦事處？”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幫你問問。怎麼，你的老相好啊？”
程曉東竟然露出一絲羞澀的表情：“見過兩次。不，不是很熟。”
周嚴也不多問，直接拿出電話，撥通了王淑君的電話。
“李曼曼不在我們辦事處。不過有人知道她在哪兒。想找她的話，可以幫忙。”
程曉東的眼睛亮了一下。雙手也不自覺的握緊拳頭。
這種細微的表情沒有逃過周嚴的眼睛，笑道：“玩玉堂春啊？嘖嘖，看不出來，還是個多情種子......”
程曉東沉默半晌，又說道：“你幫我找到李曼曼，我再告訴你個消息。”
周嚴有點膩歪：“幫你找李曼曼也不算什麼事，用不著講條件。”
“程曉東，如果你覺得什麼事都要先談條件再辦，那你最好離我遠點，我這人脾氣不好。”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程曉東也有點急了。
“算了，懶得和你說！我脾氣也不好！
程曉東斜眼瞟了周嚴一眼：“告訴你也沒什麼，有沒有用看你本事！”
“在興南辦事的有三個人，老家是冀省吳東縣的，在這邊辦完事就回吳東避風頭去了。”
“隋文韜打電話時我在旁邊聽到的。至於具體在吳東什麼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另外，索性一起告訴你，要動隋文韜，你最好小心點。”
“前幾年汪書記在蘇城搞改製，他爸是汪書記的得力助手。和社會上的一些人關係很好。”
“這麼跟你說吧，你在桂城或者興南，他未必能把你怎麼樣，但如果到蘇城......”
程曉東的話，信息量有點大。在返回興南的路上，周嚴一直在反複琢磨著。
“程曉東未必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草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