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嚴走出機場，意外的看到郝維揚向自己揮手。
“郝主任，你不會是來接我的吧？”
“哈哈！還就是來接你的！你現在是名聲在外，我要趕快巴結巴結！”
郝維揚和周嚴握手，笑容可掬。
周嚴狐疑：“老郝，無事獻殷勤，這事兒我擅長！”
“你在我麵前玩這個，絕對屬於班門弄斧！”
郝維揚笑的愈發開心：“能把缺點當優點用，還用的理直氣壯，你比我更適合當辦事處主任！”
“哈哈，開個玩笑，老弟前程遠大，自然看不上我這個苦差事！”
“走吧，上車！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周嚴鬆開郝維揚的手，戒備的後退一步：“還要送我？那我真的要離你遠點！”
“有事就說，你再這樣我可要報警......”
郝維揚一把拉住周嚴：“確實有事找你！雖然很重要，但不急。你先去辦事，然後記得給哥哥留出點時間，一起吃頓飯！”
不遠處，吳江雞賊的把自己藏進人堆裡沒有上前，原本和周嚴說好他來接機，順便談事情，看樣子要重新找時間了。
招架不住郝維揚的熱情，周嚴隻好跟著他上車。
“一會兒這輛車留給你！對了，借給你，可彆想順手貪下來！”
郝維揚坐上車，熱情依舊。
“我勒個去！我怎麼感覺越來越心虛呢？你不會是壞事做的太多，東窗事發，想拖我下水吧？”
原本隻是開玩笑，現在周嚴是真的覺得郝維揚這家夥有大問題。
“彆怕彆怕！主要是為了感謝你！辦事都是次要的！”
郝維揚聲音小了些：“我就要調回江省了！去商務廳！”
周嚴一愣，隨即開心的笑起來：“恭喜呀！”
“嘿嘿！談不上什麼喜，都是為了工作！”
郝維揚言不由衷的謙虛。
但從級彆來說，郝維揚調任商務廳廳長，確實談不上高升。但從重要性和郝維揚自身的情況來說，那就絕對是件大好事。
辦事處主任這個職務，能做到郝維揚這樣，已經就是極致。
好處撈的不少，關係網也編織的足夠大，還沒出事。這足以說明郝維揚的本事。
但再有本事，也就到此為止了。混到年齡平安退休，是最好的結果。
想在仕途更進一步，基本不可能。
甚至想退休時弄個高半級的退休待遇，也要看運氣。機會不大。
但商務廳廳長就不同了。做的好，上升空間很大。即便無功無過，多數也能退休後去什麼協會當個秘書長，隻要身體健康，“餘熱”可以繼續發揮十年八年都沒問題。
周嚴想的卻是另外的問題。
郝維揚突然調任商務廳，肯定不簡單。憑直覺，周嚴斷定和臨海集團有關。對外經貿，本就是商務廳的主管範圍。臨海集團儘管地位特殊，也難免會有很多地方要和商務廳打交道。
“這倒是個不錯的切入點，而且郝維揚在帝都這麼多年，各種各樣的人都能接觸到，消息靈通，說不定能知道一些內幕消息。”
就是不知道郝維揚自身的態度......”
一路聊著各自的近況，周嚴想著心思，能看得出，郝維揚和周嚴差不多，在輕鬆背後，同樣有欲言又止的克製。
車子停在紀委後門，郝維揚用羨慕的口氣說道：“這裡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我在帝都十年，都沒資格進這個門！”
“想進去還不簡單，老哥你隻要下決心坦白，我可以幫點小忙！”
周嚴一邊掏電話一邊笑。
郝維揚趕忙擺手：“你可彆嚇我！敢情說著說著，你就要把我送進去啊！”
“哈哈！今天就不和你閒扯，我可能要住在辦事處，晚點有空咱們詳談！”
“沒問題，房間我都給你留好了！”
郝維揚說著，自己先推門下車，司機也跟著下車，把鑰匙留在車上。
“沈哥，我到門口了！”
“好，我出來接你！”
沈煜來的很快。郝維揚離開不到五分鐘，沈煜就出現在大門口。
沒有過多的寒暄，兩人簡單打聲招呼，便並肩走進紀委大院。
“先到我那兒坐坐。領導有客人。。”
沈煜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不緊不慢的走著，看起來很放鬆。
“沈哥，你馬上就要去遼東，還不趁機休息幾天？”
“休息？”
沈煜輕笑：“這麼多年，我都快忘記休息是什麼感覺了。原本以為要到月底才走，一下子提前，好多事情還沒處理完。”
“元旦我都是加班到淩晨的，還休息。”
“嗯，元旦我也加班的，很辛苦！”
周嚴大言不慚。
沈煜側頭看看周嚴：“和你說話，我總有強烈的危機感。”
“這話說的，這你讓我傷心。我人畜無害......”
“好一個人畜無害！”
沈煜打斷周嚴：“聽宋淑婉宋書記說，你求她用自己的車去龍江邊境接人。”
“也是人畜無害的？”
周嚴咳嗽：“絕對人畜無害！就是幾個窮親戚。”
“話說，宋書記不是鐵娘子嗎？怎麼也這樣大嘴巴？難得求她辦點事，竟然還到處去說！”
沈煜失笑：“省委常委，紀委書記，動用自己的專車去邊境接幾個身份不明的人。你和我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兒？”
“這口氣，比領導都大！”
說著饒有興趣的看看周嚴：“宋書記講原則是出了名的，你怎麼說服她幫你做這種事的？”
周嚴聳聳肩：“一哭二鬨三上吊唄！”
沈煜一呆，腳步都亂了一下。
辦公室的暖氣很足，周嚴進門就脫掉外套，相當自來熟的給自己泡茶。
看著周嚴輕車熟路的找到牆角的小冰箱，在裡麵挑茶葉，沈煜奇道：“為什麼你對我的辦公室這麼熟悉？”
“我記得你隻來過一次還是兩次？”
“兩次！不過第一次來，我就留意你的好東西都藏在哪兒......”
沈煜端起自己的茶杯：“你還真不客氣！”
因為周嚴在杯子裡放好茶葉，很自然的又拿了兩罐茶出來
“我馬上就要到清水衙門去坐冷板凳！隻能到處打秋風！”
周嚴理直氣壯，先把兩罐茶葉裝進自己包裡，這才去倒水。
“冷板凳？你想的美！”
“什麼？！”
周嚴抬頭：“沈哥，你可彆嚇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