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嚴沒有料到警察會來的這麼快。
按周嚴的估計,既然對方要用不能見光的手段,自然會安排好一些收尾工作。
讓相關部門多做事也許比較難,但讓他們少管閒事,還是非常簡單的。
做事,清場,封口,乃至於壓製輿論,這是再普通不過的程序。
不需要自己操心。
即便事情鬨的有點大,那也是事後私下處理。
周嚴等人簡單收拾一下,還沒來得及離開現場,就被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堵住。
當看到申永玉和謝天極,周嚴更懵。
“老謝,你跑來乾嘛?”
“等等,申局,你怎麼跑秦島來了?”
謝天極和申永玉都沒有回答周嚴的問題。
他們已經被眼下的情景嚇懵了。
炸成廢鐵,還在冒著濃煙的車子。路上散落的屍體以及空氣中殘留的炸藥味道,都說明他們一路上的猜想沒錯。
周嚴這家夥果然是個惹事的掃把星。
“彆愣著啊!趕快讓路,我這裡有重傷員,要趕緊送醫院!”
周嚴擺著手,說的理所當然。
“周書記,你這是......這是......”
申永玉張口結舌。
“我們遇到劫匪了!正當防衛!”
“趕緊的!讓路讓路!”
“老謝,讓你聯係的醫院怎麼樣了?快點帶路!”
周嚴心急火燎的連聲催促。
“哦哦!聯係好了!”
謝天極答應著。
想轉頭上車,又覺得應該上周嚴的車。
腦袋發暈,在原地轉個圈,看上去有點蠢。
“老謝,知道你身段妖嬈!有空再表演!趕緊上車!”
“周書記,你們不能這樣就走啊!”
申永玉急了。
“申局,這沒你的事!趕緊帶你的人離開!”
周嚴一把扯住謝天極往車上拖。
“周書記,我調到秦島了!”
“啊?”
周嚴一愣,隨即充滿同情的瞥一眼申永玉:“申局,你真可憐!”
“可憐不可憐再說,這是......”
“既然這是你的地盤,那正好!派輛警車開路,我們急著救人!”
“對了,讓你的人趕緊離開!躲遠點等著!”
“你也跟我上車!”
申永玉似乎明白過來。
一番手忙腳亂,一輛警車開道,帶著周嚴等人離開。
其餘警察退到按照命令退到幾公裡外的路口待命。
眾人離開不久,大批不明身份的人到達現場。
傷員和死者以及損毀的車輛被迅速運走。大批工程車輛進場,現場被封閉,立起道路施工的警示牌。
施工人員架設照明燈,大段道路被挖開。
機器的轟鳴聲響起,前一刻血與火的戰場,變成熱火朝天的施工現場。
當更多的人趕來,開始在附近莊稼地上拉起警戒線。
被驚醒後遠遠看熱鬨的村民被驅散。恰好路過,又熱心報警的司機被帶走。
這場驚心動魄的襲擊事件初步告一段落。
三十二人的攔截隊伍,回去的隻有十九人。
除掉遺留在現場的屍體和傷員,另外有六人下落不明。
剛剛趕回帝都的徐公子聽完彙報,砸爛了房間所有能砸的東西。
徐將軍則久久沒有說話。
三十幾個人都死了沒關係。
但失蹤,就是個巨大的麻煩!
這一晚,王鵬華難得的留在王家。
儘管已經是淩晨時分,王家父子依然在書房中,沒有休息。
“人已經到秦島醫院了。一個重傷。有當地公安局的局長和他們在一起。”
王鵬華放下手機說道。
王書記似乎也鬆口氣,微微點頭:“有驚無險!”
“參與襲擊的,是徐的人。訓練局養的那些。”
王鵬華微微蹙著眉:“這種半軍半民的機構,已經快要成氣候了。這兩年很多事都有他們的影子。”
“另外郝部長那邊也證實,安全部門問題也很大。”
“這次去了一組人,顯然沒安好心。不過被攔下來......”
“李家的那個女婿在幫周嚴,不知道是他個人的意思,還是李家......”
王書記緩緩起身:“就在中樞的眼皮子底下,他們都敢動用準軍事力量。真猖狂到一定程度了。”
“這件事暫時不要去揭蓋子。把相關材料準備紮實些,我會找機會和其他同誌交換意見。”
“鵬飛那邊怎麼辦?”
王鵬華問道。
王書記歎口氣:“原本對方還會暗中把計劃做的更完善些,儘可能的控製影響範圍。”
“周嚴這麼一鬨,很多事情就不可能再拖下去。”
“玉山的東西雖然表麵上還給他們,但誰都知道那些東西一旦流出來,是不是拿回去根本就不重要。”
“現在對方也基本可以肯定,周嚴會是我們用來破局的人。”
“唉!江省也好,周嚴也好,接下來的形勢都不樂觀。”
“做一切布置吧!明天我親自和郝部長談談。先從他那裡開始。”
王鵬飛推開窗戶,猶豫一會兒,終於拿出支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對周嚴的冒險行為,他領情,但並不讚同。
臨海集團的問題,即便真的會牽涉到自己,也是需要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這期間可以有很多種辦法應對。沒必要激化矛盾。
以王家的力量,可以應付吳家。
但如果一下子得罪很多人,那就實在很吃力。也必定會付出重大代價。
最重要的,是周嚴作為“前鋒”,必將承受巨大的壓力和風險。
不談周嚴和倩倩之間的感情,甚至不談周嚴對自己父女的救命之恩。
單說讓一個草根出身的“準女婿”去衝鋒陷陣這一點。如果未來周嚴因此出事,王家必然背上極為惡劣的名聲。
對周嚴,王鵬飛此刻非常不滿。
出這樣的風頭乾什麼?!
同樣,對老爺子的態度,王鵬飛也頗有微詞。
給年輕人壓力,也不是這樣給的。
“揠苗助長啊!以前對晚輩是壓製,不讓年輕人太顯山露水。”
“如今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真不知道怎麼想的!”
王鵬飛歎息。
事已至此,抱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隻能想辦法儘最大的努力,保證這個小混蛋的安全。
走回桌邊,王鵬飛沉思一會兒,又看看時間,終於還是拿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