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王書記一行離開江省,返回帝都。
來去匆匆,影響深遠。
彭俊雄還沒出院。
錢莊的事情一出,他就更不能出院。
這是周嚴的報複。彭俊雄隻能乾瞪眼。
吳常健親自打電話吩咐,江省最近不要有任何動作。
王書記出人意料的強硬態度,其他勢力的落井下石,以及那些背後打著小算盤的所謂“盟友”。
讓吳常健感受到的不隻是壓力,甚至還有危險。
周嚴隻是個小人物。心甘情願被當槍使。
那是想火中取栗,圖謀更大的發展。
吳常健可沒有必要,更不願意像周嚴那樣。
對於吳常健來說,如今麵臨的局麵,比周嚴複雜的多。
周嚴最多是不知道自己會有多少助力。
而吳常健是不清楚,到底誰才是自己真正的“盟友。”
江省之前發生的一切,吳常健已經覺察出不對勁。
頂在前麵的是他,受損失的也是他,但即便勝利,獲益最大的似乎卻不是他。
這種局麵讓吳常健非常惱火。
圖謀在江省掌控局麵,本來隻是和陸海,王鵬飛掰掰手腕的事。
無論成敗,也不會影響大局。
但不知不覺間,江省竟然被弄成了混戰之地。
有所追求的人都在盯著江省。
而他,被對手當成靶子,被自己人當成擋箭牌。
吳常健準備穩一穩。
這就苦了彭俊雄。
被搗毀的錢莊,可不止有吳家的錢在裡麵。
玉山甚至江南很多公司,家族勢力,都是錢莊的股東或者重要客戶。
如果順著這條線查下去,最終牽連到那些人。
不用黨紀國法。遭受巨大損失,受到威脅的股東或者客戶,就會先讓他抵命。
周嚴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這條線索,再加上醫院那個案子還沒有了結。
想要脫身,實在很困難。
更讓彭俊雄在意的,是周嚴怎麼會查到錢莊位置的。
這家錢莊有真真假假五個窩點。
其中隻有桃園鎮的這個最重要。也是最隱秘,防護力量最強的。
這麼多年,黑白兩道,打過錢莊主意的人並不少。
但最多都隻能觸碰到某個外圍掩護地點。
這次周嚴怎麼會知道的這麼精準?
彭俊雄第一個懷疑的人,是章俊生。
大家明麵上是盟友,但削弱吳家在江省的實力,同樣符合徐將軍的利益。
尤其是借周嚴之手。
再有就是李濟同。
李濟同最近實在太低調了。
低調到幾乎沒有存在感。這絕對不符合李濟同的做事風格。
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果真的和李濟同有關,那目標就一定是自己。
兩人貌合神離,以前還能相安無事。隻是因為沒有合適的機會。
如何擺脫眼下的困境,彭俊雄並不是沒有辦法。
隻是要采取激烈一點的辦法,還是儘量維持目前的狀態,需要斟酌。
該激烈還是該平和,這也是周嚴正在考慮的問題。
馮兆祥竟然會主動要求見麵,讓周嚴比較驚訝。
不是說脾氣很大,很強硬的人嗎?不應該紆尊降貴的找自己吧。
好在還有時間。
因為周嚴並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把時間定在了三天之後。
不是周嚴故作姿態。
實在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工夫去和馮兆祥說些有的沒的。
玉山市濱湖鎮高新產業園區。
謝平端著茶杯,遲遲沒有放下。
“如果真的有人在我辦公室裡提前放置監聽設備。裝作不知道的話,難度很大。”
“你的餿主意,肯定會弄巧成拙。”
周嚴讚同:“確實。就像現在,我想和您彙報工作,跟做賊似的,躲到這裡......”
“書記,短時間,總可以吧?”
謝平放下茶杯不說話,明顯對周嚴的小伎倆免疫。
“嘿嘿。反正您現在也做不成什麼事。”
“大部分時間隻能搞搞調研,在辦公室的時間不多。”
“我和陸書記,王省長都談過這個問題。要不是這兩天鬨出亂子,陸書記早就找您了。”
“桃園鎮的事,你的人乾的?”
謝平不接周嚴的話茬。問起了錢莊的事。
“嗯。閒的無聊,賺點外快貼補家用。”
周嚴胡扯。
“您也知道,我整天上班,沒時間賺錢。”
“因為上班,沒時間賺錢!說的像是你不拿工資似的。”
謝平難得的吐槽。
“嘿嘿。賺錢當然是借口。主要目的其實是想幫您做點事......”
“大言不慚!彆和我兜圈子。有話直接說!”
“真的!上次和你談過,動一動彭俊雄。”
“我看您遲遲沒有動靜。應該是比較為難。所以幫您創造點條件。”
“創造條件?把人直接創造進醫院嗎?”
“書記,他進不進醫院,關係不大。”
“原本我想請您把他調離市政府。弄遠點,方便削弱他的力量。”
“但我沒那麼多時間慢慢耗。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
“給他加點壓力,逼他動作大一些。”
謝平翻開麵前的筆記本,找到折疊起來的一頁。
“我初步了解,與彭俊雄關係密切的重要崗位乾部,至少有七八個。”
“你最好打消短期內能扳倒他的念頭。”
周嚴聳聳肩:“扳倒他是您的事。我可不想摻和。”
“我馬上要去做一件事,和這家夥關係比較大。”
“需要他感受到壓力,動作大一點。”
“你又想渾水摸魚?”
“唉!”
周嚴歎氣:“不是想渾水摸魚。實在是實力對比太懸殊。”
“我不能讓他從從容容的把一切都準備好。”
謝平沒有問周嚴具體要做什麼事。沉吟一會問道:“你說的給他壓力,具體指什麼?”
“我會想辦法讓紀委和公安廳查他。”
“我被違規調查,桃園錢莊的案子,都和他有關。”
“書記,您隻要用這個借口把彭俊雄停職,做出要對他動手的樣子就行。”
“做樣子?紀委和公安廳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是吧?”
“當然沒有。不過這都是小問題。”
“證據這東西,還不是想有就有。”
周嚴麵不改色。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
謝平無語。
“書記,您是沒見到他們給我弄的哪些證據。光證人證言就十幾份。”
“我不過是嚇唬嚇唬他,又不會真的偽造證據。已經很高尚了。”
“高尚......這個詞應該和你扯不上關係。”
謝平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