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年輕乾部的培養，也是有層次，有重點的，你應該懂。”

王鵬飛坐在單人沙發上，手裡拿著眼鏡。

周嚴，王倩倩靠在一起，一個在吃橙子，一個在吃鬆子。

另一側，身穿便裝的王駿在對周嚴兩人翻白眼。

似乎根本沒聽王鵬飛在說什麼。

後天周嚴就要出發，不出意料的被王鵬飛拎到家裡教育。

出乎意料的見到了王駿。

這是出發前最後一次交底，也是周嚴最後的反悔機會。

談話很輕鬆，沒有在書房，隻是在客廳的一場閒聊。

看得出，這是王鵬飛有意為之。

“後備乾部，儲備乾部，梯隊乾部。平常說起來，似乎都是一個意思。”

“不過其中是有很大區彆的。隻不過不能公開說。”

王駿點點周嚴：“聽到了沒，梯隊在向你招手。”

周嚴撇嘴：“招手算什麼，你都已經在梯子上了。”

王鵬飛瞟一眼王駿：：“他啊，他早著呢！他如果在梯子上，早就不是上校了。”

周嚴咧嘴：“這麼厲害！他才多大，上校已經很牛了。”

王駿笑：“那隻能說，你對梯隊一無所知。”

“彆搗亂。”

王鵬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子還沒放下，周嚴已經狗腿的拿起茶壺準備續水。

王駿笑的不行：“你這家夥，不要臉起來，是真的毫無底線。”

“彆亂說，這是尊重，尊重懂嗎？”

“王叔，您接著說，是不是我就要爬上梯子了？”

王鵬飛沒有理會兩人扯淡，依舊很嚴肅。

“如果這件事處理的好，你確實可以進入梯隊範疇。處理不好也無所謂，這本身就已經超出你能力範圍，更進一步也是應該的。”

“這也是我最終同意你參與的原因。”

說著看了一眼王倩倩：“你自己想進步，唉，那冒險就冒險吧。”

“隻要你彆逞強，彆貪心，安全方麵是有保證的。”

王駿在一邊揮手，被所有人無視。

“王叔，那您說，花選峰他們，真的會給我支持？我覺得不靠譜。”

“也不能說不靠譜。你能順利出去，背後有他們的推動。”

“唉!”

王鵬飛再次歎氣：“局麵非常微妙。事先誰都沒料到會弄成這樣。”

“臨海公司的問題，鬨的再大，也不過是一個點。但這個插一腳，那個插一腳，最後弄得不可收拾。”

“這還隻是中非和東非。想一想按這個趨勢，所有援助地區查一遍，無法想象啊！”

周嚴也無奈：“王叔，彆的我是管不了。”

“很多事情你也不方便告訴我，這個我知道。”

“以前我想的挺簡單，現在我想的更簡單。反正能答應的我都答應。做不做再說。”

“而且，我也是有底牌的。嘿嘿，我也保密。”

“哦？你還有底牌？”

王鵬飛也來了興趣。

“嗯。所有人都藏著掖著，我當然也不能犯傻。”

“總之，隻要不是太倒黴，我搞定孔鎮陽，還是有很大把握的。”

王駿不滿：“你現在不得了。多少人圍著你轉。運氣真好！”

當官能當到要去非洲出生入死，運氣是不是真的好，沒人能說的清楚。

不過能在複雜微妙的局麵下，成為相對合適的過河卒，確實算一個機緣。

“小周子，快點去快點回來！春節我請你吃烤鴨。”

送周嚴到路邊，王倩倩倒是沒事人一樣，這讓周嚴也放鬆不少。

要說一點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原本玩票性質的冒險之旅，忽然變成正兒八經的玩命之旅。

尤其在情況不明，甚至敵我都不完全清楚的情況下，這更像一次作死行為。

高層之間的博弈，任何一方哪怕一個微小的偏差或者動搖，落到小卒子身上，都足以致命。

而這種偏差和動搖，是一定會頻繁發生的。

“放心吧！我很怕死的！”

周嚴抱了抱王倩倩：“我一定會時時刻刻躲在彆人後麵！”

“嘿嘿！我正想說的，也是這句話！”

“本來我擔心的要命。不過現在嘛，我哥既然會去，那就沒什麼啦！”

周嚴驚喜：“你是說，我可以用他來擋槍？”

王倩倩手指在嘴唇上敲打，做沉思狀：“好像也可以......”

章俊生幾乎小跑著穿過走廊，直到辦公室門口才停下腳步。

努力的調勻呼吸，抬手輕輕敲門。

“進來！”

章俊生進門，腳步變的沉穩。

“這麼急，有什麼事？”

章俊生不知道老板怎麼感覺出自己有點急的。不敢多想，立即彙報。

“首長，剛得到準確消息，周嚴會從滇南或者興東出境，走港島轉機是假消息。”

“嗯。不算意外。他們要防著的可不止我們。走港島，和活靶子有什麼區彆。”

“讓教官隊出發吧。記住，能做就做，情況不對立刻撤走。”

“如果再發生上次的情況，嚴懲。”

帝都國際機場，吳斌在六七個大漢的簇擁下走進候機樓的貴賓廳。

“老牛，你這麼緊張乾什麼？又不是讓你去衝鋒。看熱鬨也緊張？”

吳斌看起來心情不錯，和身邊的牛自武開著玩笑。

“吳公子。我和您比不了呀。您是見過大場麵的，我都是小打小鬨。”

“一想到電影裡那些老黑，動不動就搞什麼大屠殺......”

吳斌大笑，靠在沙發上拍拍牛自武德肩膀。

“等到那邊你就知道了，那裡是有錢人的天堂！”

“沒有規矩，沒有法律，也沒有道德。什麼都沒有，隻有快樂！”

牛自武不信。

“吳公子，您彆開玩笑了。那種地方有什麼快樂的。”

“蠢貨！”

吳斌笑罵：“我說的不明白嗎？沒有約束的快樂！沒有任何約束，還不快樂？”

“還有賺錢的快樂，還有......殺人的快樂！”

牛自武舔舔嘴唇：“吳少，周嚴能活著過去？”

“廢話，難道還死著過去啊？”

“那些傭兵大概率都會死的。”

“不然你以為周嚴為什麼要大費周折走東南亞這條路？”

“清除危險？”

牛自武恍然大悟。

“看吧，也許周嚴倒黴，真的就被他們弄死了呢！”

“運氣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