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教授，這一片的改造已經基本完成。”

“但您策劃書中提到的，體現水鄉古韻，我們不是很理解，怎樣才算古韻？”

秦國勳指著財神渡碼頭介紹。

顧雨菲受周嚴所托，做出的興南文旅整體宣傳方案，改造階段已經初步完成。

趁著春節前的一點空閒，顧雨菲再次到興南，和政府商討後續安排。

秦國勳，廖明明和張維陪著顧雨菲看現場改造效果。

他們不遠處，顧雨峰坐在一個小攤子上，吃著大煮乾絲，和魏宇晨打電話。

“師父，你真的要調到江省來了？那把我也帶上啊！”

“對啊，我就在興南，陪我姐來出差......”

“哎呀，興南的乾絲真的比桂城好吃......”

“周書記已經調回省裡了。嗯，我準備明天去看看他。”

“檔案局局長，他隻比我大幾歲......”

“行，我幫你問問周書記。”

顧雨峰收起電話，埋頭吃東西。

“老板，你這乾絲是不是放過豬油？”

“怎麼可能！雞汁乾絲，哪來的豬油！”

“放屁，老子持教，有沒有豬油會吃不出來？”

“要麼就是你們的鍋煮過豬油，不是跟你說過......”

顧雨峰身後，一個青年正在和老板吵架。

“潘歪子，我不做你生意行了吧？為了賣一點乾絲，我還要新買口鍋？”

老板娘從後麵出來，擋在老板前麵，火力全開。

隨後是一長串興南土話。

顧雨峰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被叫做潘歪子的年輕人也用興南話回了幾句。

隨後惱羞成怒，推了老板娘一把，想要動手。

顧雨峰連忙起身勸道：“有話好好說，彆動手。”

潘歪子看了顧雨峰一眼，又看看碼頭上的秦國勳等人，罵了一句，悻悻離開。

“媽的，什麼東西！”

“豬肚子裡爬出來的小癟三，還清真，我呸！”

潑辣的老板娘餘怒未消。

顧雨峰聽的好笑，勸道道：“老板娘，做生意可不能罵客人！”

老板娘立刻換上一副笑臉。

“你是來旅遊的吧？我可不是和客人吵架，他算什麼客人！”

“遊手好閒的小流氓！整天來找茬！”

“這幾天不知道發什麼瘋，每天來買燒餅和乾絲。”

“還要不能放豬油，也不能和其他餐具混用。”

“我們又不是清真！為了他這點生意，我們已經單獨用一個鍋，單獨的一個案板，菜刀......”

“哎呀，反正錢沒賺幾個，麻煩死。結果他還找茬兒！”

老板用小碟子裝了一個鴨油燒餅放在顧雨峰麵前。

“不好意思，影響你吃東西。這個不收錢，請你吃。”

“我們興南現在搞旅遊。環境好了，你們這樣的遊客也比以前多不少。”

“政府管的嚴，要求服務態度必須好。”

“我們也不是不懂。人家玩的高興才願意花錢，願意再來，我們才能掙錢嘛。”

“剛才那個，就是我們本縣的小混混。”

顧雨峰也不推辭，拿起燒餅咬一口，豎起大拇指。

“這燒餅真香，老板好手藝！”

“你說剛才那人天天來買清真的東西，為什麼啊？”

老板娘不屑的撇撇嘴：“他能乾什麼好事！”

說著指指不遠處的一個院子。

壓低聲音說：“每次買完東西，故意繞一大圈，鬼鬼祟祟的進那個院子。”

“什麼狗屁的清真，說不定在裡麵搞什麼壞事！”

“我說要報警。”

瞪一眼老板：“他非不讓，說得罪人！膽小......”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關於春明車站的惡性案件以及北疆鐵勒人的異常，顧雨峰有所耳聞。

國家級媒體，消息渠道很多，能了解一些內幕。

事實上，魏雨晨最近正在籌劃親自去一趟北疆，挖點一手消息。

聽無良師父嘮叨的多了，顧雨峰現在對鐵勒，北疆，清真等詞彙異常敏感。

興南縣以前外地人很少，少數民族也極少。

顧雨峰來興南這麼多次，也算比較熟悉。

在印象中，整個興南縣城似乎都沒有一家真正的清真飯店。

鐵勒人，興南，周嚴？

顧雨峰好奇心爆棚，浮想聯翩。

年輕人有的是勇氣，力量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顧雨峰拿著燒餅，腦子裡已經幻想出周嚴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

無良的師父聲音顫抖的說：“老夫後繼有人，死得其所.....”

“顧教授......?”

張維做個請的手勢。

“哦哦！”

顧雨菲微笑回應。

心裡還在納悶，自己那個神叨叨的弟弟，剛才為什麼跑的那麼快。

江省省委，陸海辦公室。

王鵬飛和童愛英都在。

王啟發落馬，馬勇請病假，正常的書記辦公會沒辦法開。

一些重要問題，陸海通常會請童愛英參加討論。

三個人剛剛討論完春節後乾部調整的問題，正在喝茶，消化剛剛的內容。

討論乾部調整，卻沒有讓李濟同這個組織部長參加，自然不是很合規矩。

但以江省目前的情況，又似乎理所當然。

有風聲傳出，要取消專職副書記。

沈煜調任遼東，任副書記兼紀委書記，已經開了先例。

江省空缺的副書記，理論上來說，童愛英，李濟同，馬勇三個人都有資格擔任。

王啟發的案子還在調查中，沒有到做結論的時候，江省各方都在等待結果。

會不會牽連彆人，由此帶來的人事變動要怎樣安排，都是未知數。

江省政壇也因此有了短暫的平穩期。

“臨海集團分拆，國資委還沒有拿出方案？”

陸海忽然問道。

王鵬飛苦笑：“彆說方案，到現在，意見還沒統一。”

“李主任堅持應該等審計組的審計結束後，再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我覺得也有道理，就沒催他們。”

“立新同誌在具體跟進。”

陸海笑笑：“國資這一塊，人人都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生怕被彆人拿走一點。”

“小打小鬨看來是行不通！”

童愛英欲言又止，拿著茶杯發愣。

“童部長有彆的想法？”

陸海問道。

童愛英放下杯子：“我可不懂企業。”

“隻是想起來有人說，臨海的問題，想要徹底解決，還是要那些海外分公司入手。”

“把有問題的分公司一個個解決掉，集團的那些爛賬也就不重要了。”

王鵬飛不說話，他當然知道這話是周嚴說的。

童愛英提起這個，是在替童鶴塵他們在非洲的收購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