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江死了。
在辦公室上吊自殺。現場發現大量紙張灰燼。
生元藥業財務總監失蹤。公司賬上的近四億資金被轉走。警方已經立案。
寶陽大廈的保安隊長,接受盤問期間,在公安分局脫逃。
負責看守的三名警察被警務督察留置。
去往武警機動支隊的路上,周嚴收到兩個不算太好的消息。
葛大江自然是被滅口的。
被誰滅口,很難判斷。理論上來說,吳斌或者計永疆的人,甚至李濟同,都有可能。
周嚴不關心葛大江是被誰殺的。在意的是,為什麼第一個被滅口的是他。
滅口,當然是從最重要的人開始。
周嚴一直以為在玉山這些人中,法盛集團的嚴家兄弟才是最重要的核心人物。
葛大江和他的生元藥業,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保安隊長在公安分局脫逃沒什麼可奇怪。
彆說滬上,即便桂城市局和江省公安廳,也有不少吳常健的人。
眼下沒暴露,隻是因為沒機會,或者沒必要。
“吳斌還不錯嘛。被你嚇成那樣,不但沒跑,還在玩殺人滅口。”
周嚴對一直沉著臉的花錦鵬說道。
周嚴把嚇唬吳斌的罪名硬扣到自己頭上的無恥,花錦鵬無力反駁。
無力反駁,字麵意思。
誰能有力氣去反駁每個毛孔都透著無恥的人呢?反駁不過來。
“你最好打消殺我姑姑的念頭。”
“她和花錦榮不一樣!”
花錦鵬把忍在心裡好久的話,說了出來。
“花錦榮是誰?你兄弟?”
“名字不錯,錦繡榮華!”
周嚴麵不改色。
花錦鵬笑笑:“名字是不錯。命不好!”
“嗯。名字太大,八字不硬壓不住。”
“選芳......又不是皇帝,選什麼芳!壓不住......”
周嚴冷笑。
“我沒和你開玩笑!”
花錦鵬板著臉。
周嚴斜睨花錦鵬:“小人畏威不畏德。某些人,你給他臉,他以為你怕他。”
“彆瞪眼。你覺得你們花家身份尊貴,沒有小人?”
“少扯淡了!品行這東西,和權勢地位財富都沒關係的。”
周嚴咂咂嘴:“像你這個姑姑。怎麼說呢,確切的說,屬於惡人。”
“以前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世界上絕大部分惡人,都是慫人慣出來的。”
“我覺得很有道理。”
“野狗擋路。你朝它笑,拿肉喂它,它會覺得你好欺負,不會感激你。”
“你如果拿棍子往死裡揍它。它下次見到你,就會屁滾尿流的躲開。”
“花選芳大概就是這樣。彆人畏懼花家的勢力,討好她,被欺負也要賠笑臉。”
“少放屁!”
花錦鵬見周嚴越說越過分,忍不住罵道。
周嚴大笑:“疏不間親。當著你的麵罵你姑姑,是有些過分。”
“算了!你有機會轉告她,最好繞著我走。”
“弄死她,暫時是不會。但讓她身敗名裂,我是一定會做的!”
“當然,萬一她自己運氣差,意外死了。也和我無關。”
花錦鵬默然無語。
良久才說道:“有機會我會轉告姑姑。”
“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你千萬彆動殺人的念頭。”
“後果你承擔不起。”
“至少,我二叔活著,你就不能動她。”
周嚴奇怪的看著花錦鵬:“有八卦?說來聽聽?”
花錦鵬搖頭:“沒有八卦。就是二叔和選芳姑姑從小感情就最好。”
周嚴了然:“難怪花家就她一個人可以久居帝都。原來有人撐腰。”
“放心吧!你姑姑躲到軍區裡麵。我現在也沒辦法。不過......”
“你跟蹤她?”
花錦鵬大驚。
“是啊!本來準備嚇唬嚇唬她。誰知她跑司令部去了。”
“還是個少將親自到門口迎接的。”
“好大的排場!”
“少將?”
花錦鵬皺起眉,眼神閃爍
“周局,能不能讓我單獨和彭主任談談?”
孟傑賠著笑問道。
“不能!讓你見一下,是為了證明我人品好。沒有用......太重的私刑。”
周嚴看著臉色慘白,一副馬上要死模樣的彭俊雄,感覺有點吹不下去。
“孟總,明天人就要交給你。有什麼話,到時候你們可以隨便談。”
“我非常好奇。你一定要提前見他,還要私下談話,莫非......”
“要逼著彭主任答應什麼條件。否則就不接他走?”
周嚴毫不嫌棄的在那張亂糟糟的床上坐下。
“還是說,你們自己也不確定,能不能保證彭主任的安全,生怕到時候來不及問?”
“我聽說外麵想彭主任死的人有很多。”
“哦,對了,彭主任,葛大江死了。他是你朋友吧?”
靠牆坐著,從始至終沒有說話的彭俊雄露出一絲嘲諷的笑。
“老葛啊!可惜了。”
周嚴也不理他。轉頭對孟傑道:“你要見他,我讓你見了。”
“十分鐘時間。你要是願意耗著,我也無所謂。”
“因為好奇心,浪費十分鐘,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孟總,我再重複一遍,耍我的後果挺嚴重的。”
“你也應該聽說了,吳公子昨晚在滬上遇到歹徒。”
“聽說光著屁股跳進江裡才保住小命。”
“你和吳公子比起來,可能要差一些。光著屁股,也未必有機會跳江。”
麵對周嚴這樣赤裸裸的威脅,孟傑一個字都不敢說。
和吳斌那些紈絝相比,周嚴的惡名無疑更具有威懾力。
到目前為止,找周嚴麻煩的公子哥,還沒一個占到過便宜。
甚至傳聞,丟掉性命的都有好幾個
“周嚴,你彆難為孟總。他就是隻會搖尾巴的狗。實際上什麼主也做不了。”
出人意料的,彭俊雄開口了。
彭俊雄吃力的坐直身子。
“周嚴,給我支煙。”
周嚴掏出煙盒,自己抽出一支,直接把半包煙遞給彭俊雄。
“謝了!”
彭俊雄接過煙,周嚴伸過火機幫他點上。
“孟傑,你不用問,我可以直接告訴你答案。”
“你想問是不是有那段錄音,是吧?”
彭俊雄抽了口煙,緩緩吐出。
“那時候,大老板才剛剛進入仕途不久。還在石油部門。”
“某次酒局,大老板喝得有點多,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被有心人錄下來。那個人,死在監獄了。”
“錄音落在我手裡。”
“就這麼多。你把我的原話去向大老板彙報吧。”
周嚴聽的似懂非懂。
吳常健早年的酒後失言,就是彭俊雄的保命法寶?
“石油......錄音的人死在監獄......”
周嚴記下這兩個關鍵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