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潮濕，房間內滿是黴腐的味道。
“趙書記，您還是再耐心等一下。這裡......”
刑警大隊副隊長田晨光勸道。
趙亮皺眉看著兩個銬在一起的人，輕輕搖搖頭。
“還沒問出什麼？”
田晨光為難道：“反偵察意識很強......”
“趙書記，以我的經驗，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麼。但就是不肯說。”
趙亮不說話，隻是盯著那兩個人看。
田晨光說的沒錯。兩個所謂的勞務中介，從審訊室被帶到地下室，竟然沒有太多緊張害怕。
這本身就不合常理。
普通人，哪怕是什麼老油條，見多識廣。
被抓到公安局，沒做過虧心事，多少也會緊張害怕才對。
“我是市委副書記趙亮。”
趙亮自我介紹。
“趙書記！我們沒有犯罪！公安局胡亂抓人......”
一個小分頭的男子立刻喊起來。
趙亮笑笑：“我不是來聽你們喊冤的。隻是想讓你們記住我。”
“以後你們要去告狀，記得先告我。”
說完轉身就走。
走廊裡，劉茂富帶著幾個便衣刑警匆匆走過來。最後麵，兩個人抬著一個鐵箱子。
“趙書記，真的要......”
劉茂富小聲問。
趙亮臉色平靜：“時間緊迫。出任何事，由我負全責。”
“劉局如果還不相信，我可以現在寫個書麵承諾！”
劉茂富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既然趙書記這麼說，我也豁出去。大不了撤職！”
“您去辦公室休息。一小時之內，保證讓他們開口。”
“不用，我就在外麵等！”
趙亮說的斬釘截鐵。
“好！那您等一會兒！”
劉茂富咬咬牙，脫掉身上的外套，帶著手下走進房間。
房門關上。沒一會，傳出淒厲的慘叫聲
“領導，你先睡一會兒吧。到蘇城起碼還要一個多小時。”
見周嚴一直揉眼睛，侯雲偉勸道。
“沒事。不睡犯困，真睡就睡不著了！”
周嚴又叼上一支煙。
“老魏這貨又狡猾又怕死，絕對不會魯莽。”
“稍微發現不對勁，會馬上跑或者打電話求援。”
“一定是遇到突發情況……”
開車的張勇說道：“王局帶著興南的刑警已經過去幫忙了。”
“老魏他們才到蘇城兩天。”
“按理說不可能查出什麼問題。能摸到門路就算厲害的。”
“我估計是咱們在滬上動手，那些家夥在蘇城這邊的同夥驚了。”
“要麼是急著跑，被老魏他們發覺。”
“要麼就是這幫家夥準備最後乾一票。老魏他們倒黴，趕上了。”
周嚴放下一點車窗玻璃，將一口煙吐出。
“唉。忙糊塗了。”
“應該提前告訴他們一聲，讓他們先停下的。”
“希望彆真的倒黴被滅口。”
呂進笑道：“老魏不是好東西。不會短命！”
一句話把車裡的人都逗笑了，氣氛稍稍輕鬆些。
“公安局抓了兩個做中介的。是老魏他們最後接觸的人。”
周嚴說道：“將近兩個小時了……趙書記還沒消息，說明審訊進行的不順利。”
“開快點！”
呂進伸手拍拍張勇的肩膀。
“審訊這種事，還得我來！”
“一會兒我來！”
冷庫內，矮壯的男人手裡緊緊握著長長的金屬貨架隔欄，仿佛手裡握著的是一把長矛。
男人叫葉彪。被關進冷庫的七個人中，唯一一個有資格“勇敢”的人。
剛才也隻有他，在老魏師徒瞎鼓搗時，主動上前幫忙。
“我當過武警。”
葉彪自我介紹，不無自豪的說。
“切，當過武警，還被人當豬仔賣。警惕性這麼差？”
老魏很不屑。
葉彪尷尬：“這誰能想到？”
“媽的！一個戰友介紹的。做個體檢就暈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眾人感覺快要被凍僵時，冷庫門口終於傳來動靜。
“嘩”一聲，大門被拉開。
“咦，誰把應急燈打開了？”
一個人說道。
話音未落，葉彪手裡的金屬隔欄已經全力刺出。
淒厲的慘叫聲在走廊裡回蕩。
那人向後摔倒，雙手捂住臉，鮮血從指縫裡流出。
門外一共四個人。除了三名持槍的歹徒，還有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他們在這艘船上，“工作”的時間都不短。
到冷庫抓豬仔出來去屠宰的事情，做過不知道多少次。
從來沒想過豬仔們會反抗。
掙紮的，哀求的，躲在貨架下麵不肯出來的，他們都見過。
平常他們最喜歡的，就是遇到那種在冷庫裡到處躲藏的豬仔。
看著他們徒勞的躲藏，在貨架下連滾帶爬，哭泣求饒。
像鴕鳥一樣，努力把頭拱進貨架的角落。滑稽的模樣會讓他們非常開心。
今天船上氣氛有些緊張。
保安全部不許休息，岸上送貨的人被打死丟進海中。
據說“家裡”出狀況，他們做完最後一批生意，就要跑路。
他們沒心情找樂子，樂子卻找上他們。
第一個人被打倒。葉彪的“長矛”第二下卻沒有刺中目標，被人用手裡的槍擋開。
一眨眼的功夫，走廊中的混戰開始。
七對二，因為穿白大褂的醫生反應過來後，轉身就跑。
“快來人！”
叫聲響徹走廊。
王鵬華大步走下飛機，五名軍人迎上前敬禮。
三名陸軍少將，一名海軍大校，一名武警大校。
“王司令，劉司令在路上，應該很快就到。”
一名少將說道。
王鵬飛擺擺手，身後的參謀從文件夾拿出一份文件。
五個人傳閱過後，神情肅穆起來。
王鵬飛級彆高，但大家分屬不同軍區。
他們尊敬歸尊敬，但沒有隸屬關係，也就談不上緊張。
現在，情況不同了。王鵬華是帶著命令來的。
“馮總隊，先讓你的人加大巡查力度。”
“所有出港入港的船隻，都要注意檢查！所有！”
王鵬華下命令。
邊防總隊總隊長馮碩敬禮，轉身離開。
王鵬華這才跟隨其他人上車。
上車前，朝某個方向瞥了一眼。
王駿呆呆的站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隻知道自己的爹過來。還想著第一時間拍拍馬屁，少挨幾句罵，結果看到的是個大場麵。
他爹根本沒理他……
作為軍人，剛剛的情景，他能看出些門道。
王鵬華肯定不是來處理所謂綁架案的。
有海軍和邊防武警的人在
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