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拿命當回事兒的瘋子,會有怎樣的殺傷力?
這個問題,以前很多人都沒有認真想過。
絕大多數人受困於自己的思維定式。對這種事情抱著不以為然的心態。
普通的瘋子,有法律製裁。
特殊的瘋子,在體製內根本無法生存。
還能怎麼樣?
但有普通的瘋子,因為一輛自行車,血洗了某地的強力機關。
有處級乾部,把一個省,乃至一個地區的半數官員掀翻的傳奇。
人都是這樣,刀子沒有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就會覺得自己很牛逼。
會覺得那些傳說,就隻是傳說。
陳程才在餘生中,無數次和人說起,不要招惹瘋子的話題。
無數次因為自己當初的盲目自信和草率感到追悔莫及。
也正因如此,他最終成為一個“與人為善”的老好人。
在鐵窗中,把自己修煉成全監獄最“佛係”的老好人。
……
從被堵在路上,到開槍打傷自己,周嚴整整熬了十幾個小時。
也把整個西彩官場以及某些人,一起架在火上烤了十幾個小時。
王鵬飛降落在某軍用機場後,就一直沒露麵。
把前來“迎接”的西彩省委兩名領導乾晾著。
人到了。卻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王家老爺子在開會,王鵬飛待在軍用機場。
沒有比這更鮮明的態度。
與此同時,粵海軍區的一份報告,遞送到相關領導麵前。
鑒於某大國在中東行動結束,已經把下一個活動重點放在緬泰柬地區。嚴重威脅我方安全。
因此建議萬山西彩一帶邊境由部隊接管。
代替現有的邊防武警,以應對日趨嚴峻的形勢。
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這份報告經過層層簽字,擺到了大船的幾位股東桌子上。
沒有交流,沒有協商和溝通,有兩位股東立刻簽字。
很快,新船長也簽字的消息傳出。
zs震動。
報告自然是花家的手筆。
報告的內容也不是杜撰。有詳儘證據支持的。
但在此時呈報,並且以非常規的速度走完流程,得到包括新船長在內的三個至關重要的批複。
實在非同尋常。
稍後,老船長對這份報告持支持態度的消息不脛而走。
人們在震驚之餘,開始重新審視西彩方麵。
逐漸,更多的人似乎明白了一些不能說的東西。
爭鬥的雙方,似乎不約而同的的轉移火力。
目標直指西彩袁家和....空海那位。
觀棋不語真君子。
這條船上,有資格參與棋局的人很少。
能坐上桌子下棋的人就更少。
絕大多數人,對於誰贏誰輸並不在意。
就像牛馬不會在意自己會擺上誰的餐桌一樣,牧羊犬也不會在意主人如何處置牛馬。
文明一點說,叫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但總有一些人不甘於看熱鬨。
想要自己坐到桌子前執棋落子。
能力與野心相匹配,是大丈夫所為。
能力與野心不匹配,就是不自量力。
在大家的的注意力都被白河鎮爆炸引發的一係列變故吸引時,西彩方麵,袁家似乎跳的太歡了。
加上有關袁家和空海那位多有往來的傳聞,一直被忽略的事情,呼之欲出。
大船上,是有兩張勢力分布圖的。
一張可以算作經濟勢力分布圖。
這張圖上,是“文明者”遊戲。
誰賣螺絲,誰賣燃料,誰管後廚和食物,各憑本事。
有矛盾有衝突,可以談,可以掰手腕,甚至可以抽簽決定。
都好說。
而另一張,叫做權力分布圖。
船頭船尾船舷,各有各的歸屬。前提是,必須在股東們的管理之下。
這是絕對的,不允許有討價還價餘地的共識。
花家,是唯一例外。
那是曆史原因造成。足夠很多人頭疼。
現在,有人想再分出一塊?
西彩加鐵東。
西南加東北。
這還了得?
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他們暗中的小動作。
明顯想要讓各方的爭鬥更加激烈,以便渾水摸魚。
一件複雜的事情,如果看不清誰在搞鬼,那隻要看這件事,最後誰獲利最多就可以。
誰獲利最多,誰就是“罪魁禍首”。
或者說,誰就是最好的,各方都能認可的替罪羊和背鍋俠。
即便冤枉,也活該。
雙方在下棋,我拱卒你飛相,離將軍還早得很。
結果本該在旁邊看熱鬨的,不但瞎幾把支招,還下手把人家的過河卒抓起來,塞進嘴裡吃了。
這就超出“幫閒”的範疇,
下棋的雙方,都急眼了。
我們要下個和棋,你卻逼著我們不死不休,想乾什麼?
想乾什麼?
花家的一份報告,明晃晃的給出答案。
既然有了“東南王”,那人家想當“西南王”,似乎也很合理吧?
既然東南西南都可以,那再多一個“東北王”,也很正常吧?
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有這種想法,隻要被認為有這種想法,就是天大的事情。
雖無顯跡,意有焉。
何況,已經有了顯跡。
更何況,沒有也要有。
事情鬨到這種地步,必須有人承擔責任,承擔王家的怒火。
誰多事,那就誰來承擔。
陳程才為什麼“圍捕”周嚴已經不重要,周嚴為什麼受傷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王家準備掀桌子。
這個桌子,是不能掀的。
好在,花家很“雞賊”的送上來這樣一份報告。
雖然把“沒安好心”四個字明晃晃的寫在臉上,但確實是給出了一個解決難題的好方法。
對吳家和吳家的朋友們來說,死道友不死貧道。
袁家是幫了自己的忙。可一碼歸一碼,領情和出賣,並不矛盾。
老船長和新船長之間的不和諧,也可以因為在這件事上的一致立場,暫時得到緩和。
王家自然要給個交代。
畢竟隻要周嚴沒死,王家也不會真的魚死網破。
周嚴會死嗎?
各種權衡的人們終於想起整件事的關鍵時,得到的消息讓人無語。
身中兩槍的瘋子。不但沒死,據說中途還睡著了。
當然,另一種說法,是失血過多昏迷。
失血過多昏迷的人,看到WJ西南指揮部政委丁茂春時,張口要煙
除了無語,人們沒有彆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