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塊地已經收回來。咱們也就大度些,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剩下的房租,慢慢要。”
“總不能逼著人家當褲子。影響不好。”
周嚴聽完李成泰和葛聞喜的彙報,很滿意。
科技路地塊已經收回。所有租戶都主動與檔案局簽訂了新的租賃合同。
鐘樓公安分局局長的侄子都被抓起來了,據說還要判刑。
剩下的人,哪裡還敢逞強。
既然不漲房租,拆遷也會有補償,那房租交給誰不是交呢。
至於鐘樓分局這些年收取的房租,周嚴也沒指望能都要回來。
錢肯定早就花了,逼他們也沒用。
能退回兩百多萬,有整有零。鐘樓分局的意思很明顯。
“家底都在這兒.....”
李成泰扶扶眼鏡,臉上帶著笑意說道:“聽說鐘樓分局餐費補貼和夜班補貼都取消了。”
“小金庫應該都拿出來給咱們了。”
周嚴不動聲色的瞟一眼李成泰,微微點頭。
“那剩下的房租,就由李局負責吧。”
“不用逼的太狠,也不能說不要。每年去要個幾次。”
“讓他們記得這件事就行。”
“好的好的。我明白!”
李成泰連連答應。
葛聞喜不易察覺的撇撇嘴。
討要房租的事情,原本一直是葛聞喜負責。
周嚴的態度,他們都看得出來,壓根沒拿這點錢當回事。
所謂追討,就是給鐘樓分局添堵的惡趣味。
這種情況下,能要到,是辦事得力,有功。要不回來,也無所謂。
具體辦事的人,可操作空間很大。
周嚴當局長,檔案局如今的地位,早就今非昔比。
隨便去哪個單位辦事,人家都高看一眼。何況是有理有據的討債。
討債,相當於一個結交人脈,享受恭維,順手撈好處的肥差。
李成泰突然插手,大概是提前拿了好處,同時也覬覦這個肥差。
幾句話,就從葛聞喜手裡搶了去。
沒有怨言是不可能的。但李成泰是副局,又是第一個向周嚴靠攏的人,很受信任。
葛聞喜心裡不爽,也不敢表現。
李成泰確實受人所托。
韓尚賓通過鐘樓區委一位領導打招呼,也很“大方”。
李成泰不敢一口答應,但試試總可以。
沒想到,周嚴如此痛快的同意。心裡早就樂開花。
葛聞喜高興不高興,不在他考慮範圍內。
兩人細微的表情,周嚴都看在眼中。
自然明白其中的門道。
辦公室政治,陰搓搓的,無聊而有趣。
“葛主任,交給你一個任務。”
“寫個報告,申請變更科技路地塊的土地性質。”
“下午.....兩點之前交給我。”
“來得及不?”
“來得及來得及!一份報告,午休前就能寫好!”
葛聞喜說道。
“那行。你準備一下。下午和我去省委找陳秘書長,把報告交上去。”
“這事兒靠咱們自己跑,估計得猴年馬月能辦下來!”
“好的好的!我馬上去辦!”
葛聞喜努力控製,還是忍不住露出喜色。
去見秘書長,按理說,不需要帶人過去。
即便帶人,也應該是李成泰。怎麼也輪不到他。
周嚴把屬於他的肥差給了李成泰,又把屬於李成泰的露臉機會給了他。
誰占便宜誰吃虧,還真不好說。
局裡的一些事務性工作,周嚴並不關心。也沒興趣管他們的明爭暗鬥。
但科技路地塊是要加緊推進的。
對局裡其他人也不太熟悉,具體辦事的人,隻能從李成泰和葛聞喜兩個人中選。
能力隻是條件之一。
私心不能太重,才是周嚴關注的重點。
“趙省!有什麼吩咐,打個電話,我肯定馬上顛顛兒的跑去。還需要勞您大駕?”
打發走李成泰和葛聞喜,周嚴還在琢磨嶽克簡的意圖,趙躍進又來了。
“你還真來上班!”
趙躍進大馬金刀的坐到沙發上,微微有些氣喘。
“這話說的,我是無故曠工的人嗎?”
“怎麼?不會有麻煩吧?我可是傷員!”
周嚴“爬”上輪椅,很艱難的樣子。
“彆演戲!沒麻煩事!”
趙躍進表示。
“哦!”
周嚴動作立刻靈活起來。
“咱們那個事,是不是要停下來?”
趙躍進問道。
周嚴歎氣:“是啊!我被警告,一個月都不許惹事!”
“怎麼,你聽到什麼風聲了?”
“風聲倒是沒聽到。”
趙躍進皺眉:“就是今天早上接到部裡通知,說要搞百日攻堅。”
“這種活動差不多每年都搞。但基本都是放在夏季嚴打之後。”
“今年不但時間提前,而且範圍也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啊?”
“按慣例,這種百日攻堅,都是查舊案為主。攻堅嘛,就是積案陳案,無頭案。”
“今年卻把重點劃在一年之內的重大刑事案。”
“重大刑事案,三兩年沒破,很正常。拿這個算攻堅,就是扯淡。”
“這樣啊.....”
周嚴舔舔嘴唇。
“你的意思,是衝著咱們來的?”
“有可能。百日攻堅,部裡會派一些刑偵專家指導各地工作。”
“這樣的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一些案子接手過去,集中警力查辦。”
周嚴懂了趙躍進的意思。
清理行動之所以沒引起什麼風浪,一方麵是吳家在壓製。
另一方麵,也是案發地分散。沒有充足的證據達到並案的標準。
案發地各查各的,又受到種種製約,短時間內根本沒有頭緒。
現在借著百日攻堅,由刑偵總局牽頭把這些案子並案處理,不是難事。
蹊蹺就在於此。
吳家是要壓下去。
事情弄大,對他們一點好處也沒有。
那些幫凶的死活,他們也不在意。
突然改變態度,為什麼?
周嚴想不出所以然,隻能攤手。
“不懂!要說有彆人搞鬼,也不可能在吳常健的地盤。”
“難道是虛張聲勢,嚇唬人?”
趙躍進搖搖頭。
“沒必要這樣做啊!”
“也是。嚇唬人,總要有個目的。”
“目的.....”
趙躍進摘掉帽子扔在沙發上。
“這幫家夥還能憋什麼好屁!”
“說不定,要.....”
話說到一半頓住。
兩人對視。
“艸!不會是障眼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