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嚴。省檔案局局長。”
“馮鎮長，你應該知道我吧？”
醫院地下二層，停屍間。
馮克像是在打擺子，蜷縮在病床上抖成一團。
在聽到周嚴的名字後，抖的更加厲害。
“馮鎮長.....真的是生病了呀。怎麼看都不像是裝的。”
周嚴翻著馮克的病曆。可惜，一個字也看不懂。
“說話啊。馮鎮長，你再這樣抖下去，我隻能把你和死人一起關在冷庫裡。”
“等下次想起來的時候，再來和你談。”
周嚴坐在一張停屍床上，很悠閒的樣子。
“周局.....我心臟有問題.....不是.....不是裝病！”
“你沒......沒有權力這樣對我！”
馮克結結巴巴說道。
周嚴一拍腦袋：‘哦，忘了說。我除了是省檔案局局長，還是安全局的情報官。’
“雖然身份應該保密，不過你都快死了。告訴你也沒關係。”
“段局，我沒帶證件，把你的證件給他看看。”
段力拿出證件，在馮克麵前晃了一下。
“根據情報，一夥境外勢力收買國內的一些人，以藥物製造政府公職人員大麵積生病的假象。”
“企圖以此抹黑我國的國際形象。製造事端。”
“馮克，實話告訴你。找你，就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
“再告訴你一件事，玉山七家醫院，現在全部封鎖。所有涉及的人員，逐一審問。”
“你不說，總有人說。”
“誰先坦白，可以算作有立功表現。”
“企圖蒙混過關，彆癡心妄想。”
“安全局在執行重要任務時，有權采取一切必要手段。你自己看著辦！”
馮克的臉色白的像是死人。要不是還在不停發抖，和冰櫃裡的屍體沒什麼兩樣。
周嚴抬抬下巴。
侯雲偉把馮克的病床推到周嚴麵前。
“馮鎮長，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還什麼都沒做。”
“而我們封了七家醫院。這次生病的，彆管是市領導還是科長，全部過篩子。”
“你覺得，會不會有比你聰明的？或者說，比你還慫的？”
說著從口袋裡拿出謝平提供的那份名單。
“自己看。你的名字，被謝書記圈起來的。明告訴你，不交待，也不會放了你。”
“錦橋鎮是最早出現多人生病情況的。”
“聽說是你授意的。你還挺聰明，動員彆人先病，你自己堅持工作，最後生病。以為這樣，彆人就不會懷疑你？”
“盯著你不是一天兩天了！”
“涉及國家安全。你，你老婆，你的孩子，你孩子的老師，包括你們家的老鼠都要查一遍。”
“該說的道理，就說到這。”
“接下來，讓你見識一下安全局的訊問程序。”
尖利的慘嚎聲驟然響起，刺得人耳膜生疼。
“我說.....我交代！”
“周局長，我錯了！饒了我.....”
類似的情景，在幾家醫院同時上演。
在蠻不講理的暴力機關麵前，普通人根本沒有多少抵抗的能力。
尤其是心裡本來就有鬼的普通人。
“真是搞笑。這幫家夥怎麼想的？不食人間煙火啊！”
收到其他地方都有人招認的消息後，周嚴不屑的看看爛泥一樣的馮克。
“混社會的作案，還知道同謀越少越好。”
“他們居然搞出幾十上百的同謀。”
“真指望法不責眾，上麵不敢硬來？”
段力看看周嚴：“上麵是不敢硬來，硬來的是你！”
“哦.....”
“忘了！”
周嚴乾笑：“入戲太深，自己都信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也有份！彆裝的沒事人一樣。”
“啊？！”
段力急了：“周局，不是說好都是你負責嗎？我是執行命令！”
“我變卦了！”
周嚴很不負責任的說道。
剛剛到達D都安頓下來的陸海和王鵬飛接到謝平的電話，反應都差不多，久久沒有說話。
從省裡到市裡，他們一群“老江湖”殫精竭慮，討論了無數次，想了種種辦法，都沒有解決的難題。就這樣解決了？
兩人都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什麼時候官場上的事情，都要靠蠻乾解決？世界變了？
世界當然不會變。
隻是他們都有改不掉的思維慣性。
就如同這場鬨劇的始作俑者一樣。
用周嚴的話說，太久不食人間煙火。
事情的真相有了眉目。但如何處理，依舊是個大難題。
謝平也不敢做主，更不敢讓周嚴繼續折騰下去。
穆家，王家，吳家
正如王鵬飛說的，多家聯合搞出來的“小把戲”。
追根溯源，做不到。
最多抓一些具體辦事的小嘍囉。
處理所有參與者，也不行。人數太多，傳出去，影響極為惡劣。
是對政府公信力的損害，省委省政府都難辭其咎。
從這方麵來說，這些人的計劃失敗了，也成功了。
查明原因又能如何？近百名乾部，還能都嚴肅處理？
前前後後，玉山已經處理了幾十名乾部，再來幾十上百，工作誰來乾？
沒有誰是不可或缺的。但前提是不能“集中”。
一個地方，乾部隊伍塌方式的大麵積出問題，省委省政府會沒責任？
查不清，壓力是玉山市委市政府的，是謝平的。
查清楚，壓力是省委省政府的，是陸海王鵬飛的。
至於那些參與其中的“當事人”，隻不過是工具而已。在吳家，穆家眼裡，副科還是副廳，沒有區彆。
皆是螻蟻。
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唯一損失的，大概就是把穆家的不良企圖暴露出來。
這也不算什麼。
沒有絕對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對商人來說，就是如此。
對陸海等人來說，難題解決了，又沒解決。
一個難題解決了，麵對的是更大的難題。
煩惱屬於大佬。後果屬於“螻蟻”。
都和周嚴無關。
周嚴一身輕鬆。管殺不管埋的感覺，真好。
大概弄清楚前因後果，和謝平溝通完，周嚴已經明白，眼下依然要采取拖字訣。
隻要那些人乖乖回去上班，就不會被過多追究。
收拾幾個典型，殺雞儆猴。剩下的，隻能是逐步替換。
“周局，信安集團的公關部副經理施棟國已經控製。”
“怎麼處理？”
被訊問的十一人，安全局要全部帶走。既然說間諜案，樣子還是要做一做。
但信安集團的人怎麼處理，段力不敢做主。
“怎麼辦？帶回去啊！沒辦法，那是他們以為的。”
“對我來說，這事兒，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