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現在讓他們走，是不是.....”
謝平斟酌著該怎麼說比較好。
陸海親自打電話，要放信安集團那夥人離開。
理由很好理解--信安集團會給交代。
某些人的個人行為，不能影響信安集團在J省的投資計劃。大局為重。
這自然是信安集團付出了足夠讓陸海滿意的代價換來的。
解決問題的，從頭到尾都是省廳和安全局。
玉山方麵置身事外，給謝平留有足夠的轉圜空間。
現在要放人，陸海卻把電話打到他這裡。
謝平第一個念頭，就是上麵達成“交易”，要繞過周嚴，免得又橫生枝節。
不過這話不能說。更不能問。
沒等謝平想好措辭，陸海說道：“趙躍進同誌提議讓你出麵的。”
“把人放了，其他的都彆問。回家好好休息！”
“接下來，有你們忙的！”
陸海沒有解釋，簡短交待完便掛掉電話。
謝平琢磨一會兒，慢慢放下電話。
既然是趙躍進提出來的。說明周嚴知道。
一直到現在，周嚴和趙躍進都沒有和謝平溝通。繞個大圈子，由陸海指示謝平放人。
謝平有點懵。
自己這個市委書記，成了看熱鬨的。
“什麼時候，自己成了要被人保護的對象了？”
謝平搖頭苦笑。
“張小姐，請你跟我們走。”
跟著其他同事一起走出酒店門口，正準備上車的穆薇佳被人攔住。
“為什麼？”
穆薇佳戒備的看著麵前兩人。
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緊張糾結一天的穆薇佳剛剛洗過澡，突然得到通知，他們可以離開玉山。
據說是玉山市委謝書記親自出麵協調，安全局才最終答應。
連夜返回桂城的命令到底是誰下的，沒人關心。
連番折騰。穆航被抓，穆明明聯係不上，自己被限製在酒店不能離開。
傻瓜都知道出了大事。
所有人都想儘快離開玉山。打工賺錢，誰願意摻和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
穆薇佳比其他人更急切。
眼看著其他同事分彆坐進停在酒店門口的商務車。兩個陌生男人卻要自己跟他們走，穆薇佳緊張的說話都帶著顫音。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
“二伯......”
穆薇佳向後退幾步，和那兩個人拉開距離，才接起電話。
“佳佳，我安排了人接你。他們會送你去鬆江。”
“到鬆江後，你儘快回香島。記住，那份資料一定要保管好。”
“涉及商業機密，回去也不要亂說。”
“我參加完會議，回香島找你。”
“好的。我知道了！”
穆嗣元的話讓她放下心來。
“二伯，明明姐呢？”
“她沒事！穆航亂來，惹了些麻煩。她要配合相關部門調查。”
“注意安全。到鬆江後告訴我一聲。”
“知道了。謝謝二伯。”
穆薇佳掛掉電話，偷偷的鬆口氣。
沒事就好
“張小姐請。”
男子幫穆薇佳打開車門。
很快，越野車夾在幾輛商務車中間，魚貫駛離酒店。
隨後在一處環島脫離車隊，向鬆江方向駛去。
差不多同一時間，一輛某化工廠的通勤車停在第一人民醫院附近。
車上，十幾個人迅速脫下化工廠的工作服，露出裡麵白大褂和護工服。
穆海明站在車門口，和每個下車的人擁抱。
“我的人到位了！”
通勤車啟動，穆海明撥通電話，眼睛依然望著站在路邊的十幾個人。
這些人的任務是殺人，然後被殺。
趙躍進此刻也穿著白大褂，坐在第一人民醫院的某間醫生辦公室中。
“趙省，藍隊帶了幾個人在下麵，和我們的人換班了。”
張勇小心翼翼的看了趙躍進一眼，彙報道。
“嗯。問問老王他們那邊的情況。”
趙躍進冷著臉說道。
張勇答應著，走到窗邊打電話。
見過趙躍進許多次，算的上熟悉。張勇還是第一次在趙躍進身上，感覺到“大領導”的壓迫感。
對張勇來說，沒多少害怕，反倒是“同情”多一些。
周嚴經常說趙躍進日子不好過。張勇這些人偶爾湊湊趣，心裡是不以為然的。
堂堂省廳廳長的日子還不好過？那我們這些苦哈哈整天在一線辦案的，豈不是都活不下去了？
今天，張勇有點理解周嚴為什麼這麼說。
一個身邊沒有多少嫡係的省廳廳長，一個時刻要提防被手下坑的廳長，確實很難受。
三泰市局的人負責第一人民醫院。省廳刑偵總隊的人負責第三人民醫院以及控製信安集團的人。
其餘幾家醫院由桂城市局抽調來的人負責。
安全部門的人負責具體辦案。
這是一開始就定好的。
第三醫院住著市委秘書長，第一醫院住著政法委書記舒暢。
這樣的安排，很合理。
晚上，張勇突然被叫到這間辦公室，看到穿著白大褂的趙躍進，正感覺這次行動無聊的張勇就知道：“來活兒了。”
活兒還不小。
鐵勒人有可能回來，而且，刑偵總隊中，很可能有“內鬼”。
果然.....副總隊長藍武民突然帶人過來和三泰市局的人換班。
刑偵總隊副總隊長.....張勇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廳長整天帶著一幫“二五仔”辦案子。真慘！
“趙廳，王局那邊沒情況。”
張勇說道。
“讓你的人自己找地方休息吧。”
趙躍進說。
“啊？趙廳，那.....”
張勇猜測藍武民可能有問題，但這種話不是他能說的。
趙躍進讓自己的人離開，這裡誰來管？
“你那幾個人，在這也沒用。安全局的人已經在附近。”
“再等等，應該還有好戲看！”
張勇雲裡霧裡。
從海潮案開始，張勇就跟著周嚴張小樂辦事。這還是第一次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
“不是說有鐵勒人嗎？”
“為什麼不走高速？”
穆薇佳望著車外，終於忍不住問道。
路上的車子越來越少。路兩邊的建築，方方正正的，不知道是廠房還是倉庫。
在路燈的下，灰白得刺眼，讓穆薇佳想到棺材。
“高速不安全。張小姐放心，我們走省道。穿過這片廠房，就上正路。”
副駕駛上的人解釋。
在他們前方大約一公裡的地方，刑偵總隊偵查三支隊隊長陳勤帶著幾個人，擺好了路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