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最近壓力大,睡眠很差。
十二點上床,腦子裡全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根本靜不下心。
乾部集體生病的麻煩,表麵上是周嚴扛下來,替他解決了。
可後續還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周嚴讓他暫時不要插手,等著後麵擦屁股。
謝平領情的同時,也難免擔心這個二愣子的屁股擦不乾淨。
翻來覆去睡不著,謝平索性起來回到客廳。剛在沙發上坐下,手機便震動起來。
“書記......”
周嚴的聲音顯得急切。
“......這些都是你們的猜測。有多大把握?”
聽完周嚴的話,謝平問道。
“沒有把握。”
“書記,要是有把握,我就不打電話給您了!”
周嚴的回答,讓謝平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按照周嚴的說法,鐵勒人要在玉山搞事情,而且很可能就在今夜。
最有可能得襲擊目標是法盛集團嚴家和天濟集團王家。
嚴家近期的情況,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一定是“投靠”謝平。
對吳家和玉山本土勢力來說,就是當了叛徒。
借鐵勒人之手給點教訓,既符合他們的利益,也符合鐵勒人的目的。
至於王家,則最有可能成為苦肉計的“演員”。
被鐵勒人襲擊,王家從被重點調查對象變成受害者。
雖然不一定能改變大局,至少暫時相關部門不好再繼續針對王家。
否則的話,會被質疑趁火打劫。許多事情說不清楚。
所有都是猜測。甚至到底有沒有鐵勒人在玉山都不能確定。更不要說襲擊的時間和具體目標。
所以周嚴的建議是逼那些人立刻行動。
敲山震虎,打草驚蛇。
如果有鐵勒人潛伏在玉山,麵對聲勢浩大的搜捕。在感覺撤離無望,又不甘心束手就擒的情況下,即便沒準備好,也會鋌而走險,求一個魚死網破。
謝平無法判斷周嚴等人的分析有多少可信度。周嚴想要謝平調動全市警力包括武警,全城搜捕。
一旦周嚴猜錯,那興師動眾,造成社會恐慌等不良影響,謝平是要承擔全部責任的。
“有沒有折中的辦法?”
謝平問道。
“折中.....”
“那就讓趙廳長來下這個命令。以公安廳的名義調動警力。”
謝平一愣。這主意可真夠餿的。
然後聽到周嚴說道:“書記,趙廳長就在旁邊,要不你跟他說。時間不等人,要趕快下決定。”
“我已經通知嚴家作防備,也安排人趕去嚴家和王家。其餘的,我就無能為力了。”
謝平再次有吐血的感覺。
這貨當著趙躍進的麵和自己商量坑趙躍進。幸虧自己沒有立刻答應。不然還不得被趙躍進恨死。
周嚴提出問題,也提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有沒有問題,解決的辦法管不管用,有沒有後遺症,一概不保證。
典型的管殺不管埋。
謝平拿著手機在客廳裡來回走了兩圈。
“好!我通知相關部門立刻行動。馬上召集緊急常委會,上報省委。”
謝平沒讓周嚴失望,再次表現出“狠人”的魄力。
“嘿嘿。書記,事後如果什麼都沒撈到,你可以把責任推給我。說是我提供虛假情報!”
等謝平答應,周嚴才笑著說。
“哼!我還不至於那麼下作。要你來替我背鍋!”
“知道知道!您有魄力有擔當。不過我沒開玩笑。我是虱子多不咬債多不愁。”
“都混到檔案局了,大不了被踢到老乾部局。您可不一樣.....”
“少廢話!我看你不像著急的樣子。”
謝平笑罵。
“書記,要著急的是您,我有什麼可急.....”
謝平毫不猶豫掛斷電話。
不久之後,警笛聲打破城市午夜的寧靜。
仿佛是一瞬間,玉山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呼嘯而過的警車,消防車。
被驚醒的人們迷惘著,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同樣迷惘的,還有匆匆趕往市委的領導。
天水湖彆墅區。
嚴家的主要成員接到電話,急匆匆的趕到八號彆墅。這裡是嚴學文住的地方。
嚴學文退下來後,前往國外治病,房子便一直空著。
大半夜的,現在的“家主”嚴陽忽然通知大家到八號彆墅商議重要事情,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嚴陽掌權時間不長,嚴家卻沒人敢亂動心思。
原本要倒黴,風雨飄搖的嚴家,在嚴陽手裡度過危機。
謝平甚至還親自視察了法盛集團,對法盛集團對玉山經濟發展做出的貢獻給予肯定,都是嚴陽的功勞。
嚴陽逼走嚴學文,架空嚴學勇,把原來的嚴家“太子爺”嚴晨打發去香島公司。殺伐果決,絲毫不留餘地。
短短兩個多月,嚴陽雖然還做不到完全掌控法盛集團,但也沒人敢跳出來搞事情。
到達八號彆墅的嚴家人,直接被帶到地下室—嚴學文精心修建的安全屋。或者說避難所。
“各位,彆問我為什麼。實話實說,我也不清楚。”
“有領導讓我做的。”
嚴陽的解釋,讓嚴家眾人更糊塗。
“小二,是不是有人要害嚴家?”
嚴陽的一個姨媽問道。
“四姨,我真不知道。您放心,警察已經在路上。”
嚴陽的話,相當於承認嚴家有危險。
“這裡地方有限。當初老爺子弄這個地下室,為的就是有特殊情況,能保下嚴家重要成員。”
“彆的我管不了。各位也彆埋怨。”
“不想待的,給你們兩分鐘時間,可以離開。不放心家裡的,可以打電話讓他們出去避避。”
“兩分鐘後,我會鎖門。”
嚴陽不理會七嘴八舌的眾人,冷著臉說完。朝身後招招手,四個保鏢堵住門口
天濟集團王家在玉山影響力很大。
對外稱作靜園的百年園林,如今依然是屬於王家的私宅。
唯一的改變,是靜園門前的天長路,現在改名叫天濟路。
距離靜園正門不遠的行道樹後,七八個人鬼鬼祟祟的蹲在一起,像是在集體拉屎。
“老鄭,我腿有傷,一會兒真要是有事,你們要保護好我!”
穆浩一條腿蹲著,另一條腿伸直,姿勢怪異。
“保護你妹!”
“老板要是知道,非扣我錢!到時候你得賠我!”
說話的人從口袋裡拿出皺巴巴的口罩,赫然是養豬場那個憨厚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