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區長,能不能幫我個小忙?”
周嚴態度好的讓趙文明心裡發冷。
“還好。這次沒笑。應該不會翻臉.....”
想起上次周嚴笑著把槍頂在自己腦袋上的情景,趙文明在心裡安慰自己。
“周局,什麼事?能辦到的一定儘力。”
能辦到的一定儘力,就是辦不到的也沒辦法。
害怕歸害怕,趙文明還是很有“原則”。
“很容易。趙區長一定能辦到。”
“當然,如果趙區長覺得有困難,我也可以幫趙區長打消顧慮。”
“周局.....”
怎麼一言不合就威脅呢?趙躍進苦笑。
“隨便找個建築工地,要點混凝土砂漿,鋼筋鐵板之類的建築材料。再要幾個工人。”
“越快越好。”
“趙區長,不難吧?”
“周局.....這.....運到這裡來?”
趙躍進臉色變了。
混凝土鋼筋鐵板.....看著被幾個櫃子擋住的地下室房門,趙躍進猜到些什麼。
這回不是心裡發冷,是全身發冷。
王家遭到襲擊,兩死五傷。
遭遇十幾個喪心病狂的瘋子襲擊,這樣的結果已經算不幸中的萬幸。
如果不是周嚴的人“及時趕到”,傷亡數字恐怕要翻上幾倍。
住在芸園的王家人具體有多少,外人無法知道。
不過王裕臣帶著一部分人躲在地下室中,沒有受到傷害,外麵那些王家人都知道。
不但知道,還能和裡麵的人通話聯係。
對趙文明來說,很難理解為什麼會有這種事。
都是王家人,為什麼大難來時,會有這麼多人被光明正大的放棄掉。
更為詭異的是被放棄的人,似乎沒有什麼怨言。
趙文明寧願相信他們是有怨言不敢說,不想說,不願意說。
否則的話,王家哪是什麼百年世家,分明是個邪惡的組織。
二十一世紀,還有這樣人和事?
王裕臣是在襲擊發生前,就帶著一部分王家人躲進地下室的。也就是說,王裕臣事先知道會有襲擊發生。
如果不是未卜先知,就意味著王裕臣很可能和襲擊者有勾結。
對周嚴的說法,趙文明將信將疑。
如果王裕臣事先知道,隨便找個理由,今晚不住在芸園。豈不是更合理?
何必留下來授人以柄。
可事實擺在麵前。王裕臣昨晚十點鐘左右就進入地下室。
那時候,襲擊還沒有發生。
有周嚴的人守著,趙文明沒有見到那些獲救的王家人。
無法證實周嚴的話是不是真的。
也不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事情太大,趙文明巴不得周嚴現在就趕自己走。
詭異的王家,死光了也不關自己的事。
可惜,周嚴沒有趕他走。還拉著他,像個故事大王似的,耐心解釋半天。
趙文明想哭。
仿佛看到周嚴拿著一口大黑鍋,笑眯眯的扣在自己腦袋上
“根據情報,還有歹徒藏在地下室裡。”
“並且身上帶有重武器。”
“咱們力量有限,一旦那些人垂死掙紮衝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幾個櫃子,根本擋不住持有重武器的亡命徒。”
“要儘快把門封起來。”
“等我請示完郝部長,再決定怎麼處理。”
“趙區長,你是區長,找點建築材料,不難吧?”
“不....不難!”
趙文明嗓子發乾,不停咽口水。
“這是要把王裕臣和他帶著的王家人都.....活埋?!”
趙文明兩腿發軟。
世界到底怎麼了?怎麼一個比一個變態?
“小張,帶兩個人陪趙區長去。”
周嚴似乎耐心耗儘,也不等趙文明答應,對身邊的一個安全局偵查員說道。
趙文明恍惚。
自己好歹也是城中區區長。是許多人巴結都巴結不上的領導。
怎麼每次遇到周嚴,就變成弱勢群體?
“趙區長,有時候,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
“小聰明最多可以保平安。要進步的話,需要些魄力。”
“你說是不是?”
“周局長,你太過分了!”
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恐懼。一向沉穩自信,落落大方的王霜突然失控,伸手抓向周嚴。
“大媽,你要乾什麼?”
穆浩一把推開王霜,笑嘻嘻說道。
“王書記,有話好好說。彆失了體麵。”
周嚴眼睛都沒眨一下,輕輕吐出口煙,神態輕鬆。
終於熬到謝平散會的王霜,第一時間趕到芸園時,地下室的門已經被鋼板和鋼筋封住。幾個工人正在澆築混凝土。
王霜差點被嚇瘋。
地下室裡,有王家十幾口人。
來的路上,她剛剛和王裕臣通過電話。
還在盤算怎麼和周嚴解釋。怎麼以最小的代價,讓王家從這件事中脫身。
對這件事,王爽並不清楚詳細情況。
哪怕她是王家子女中職務最高的人,王裕臣也隻是告訴她一個大概計劃。
靠著自己的努力和家族支持,王霜走到今天。
一個市委常委,城中區委書記,還不足以讓家裡倚重。
拋開血緣關係,最多是互相利用。
王霜想要在仕途上走的更遠,離不開王家的支持。
王家要繼續發展,需要王霜提供便利。
目前這種互相利用的關係,基本保持在平衡狀態。
想要打破這種平衡,王霜必須儘快進步。
最近這段時間,王霜處於矛盾當中。
一方麵怪家裡多事,害自己被謝平盯上。
另一方麵,又希望家裡和穆家,吳家的合作能夠順利進行。以便給自己提供更大的支持。
這種矛盾的心思,在從王裕臣嘴裡聽到鐵勒人三個字的時候,徹底崩潰。
投靠某位領導,再如何也是“內部矛盾”。
沾上鐵勒人
放在古代,就是抄家滅族之禍。
如今
周嚴堵在地下室門口,一定是要當場把王裕臣帶走。
落在警察,紀委,甚至安全部門手裡,都還有轉圜餘地。
落在周嚴手裡
王霜能從父親的語氣中聽出掩飾不住的恐懼。
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父親恐懼。
恐懼到不敢出來。恐懼到四處打電話,恐懼到明知道自己應該避嫌,卻硬要自己去和周嚴“解釋”。
結果,不需要解釋。也沒有解釋的機會。
根本不是王裕臣敢不敢出來的問題。
周嚴是要把他“活埋”在裡麵。
“王書記,你看,這堵牆澆築好之後,我再和你談。”
“談不好的話,外麵還有三輛混凝土運輸車。裡麵的混凝土足夠把我們現在待的這個地方填滿。”
“裡麵這些壞東西,就可以與天地同壽了!”
周嚴笑。
像個反派外加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