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明從車上下來,忍不住四處張望,眼中滿是驚訝和疑惑。
進進出出的工人,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話的警察。樓前空地上停滿的各種車子。
台階上和人說話的,是安全局的副局長段力。
離穆明明不遠處,三輛車剛剛停穩。
下來的三個人,穆明明全都認識。
花錦鵬和童鶴塵。
而另一個,穆明明更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穆家聲。太平航運副總經理。穆明明的堂哥,穆微佳的親大哥。
穆家聲怎麼會和花錦鵬他們在一起?來找周嚴,還是被周嚴找來的?
是代表穆家和周嚴交涉,還是代表大伯來和自己對質的?
為什麼二伯沒有告訴自己?
還是說,二伯根本不知道?
穆明明腦子一片混亂。
穆家聲隻是朝穆明明點點頭。
冷淡的態度,讓穆明明更加恐慌。
莫非二伯穆嗣元已經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了?
“穆總!真巧,你也來找周嚴?”
花錦鵬禮貌的打招呼。
“穆總起色不太好。彆太拚命。要適可而止啊!”
“穆家都富可敵國了,慢點賺錢吧。好歹給我們留口湯喝。”
童鶴塵笑的不懷好意。
“哼!”
穆明明冷哼一聲,把頭轉向彆處。
“走吧。彆打擾穆總。”
童鶴塵也不在意。
“穆總是貴賓,等著周嚴來迎接。咱們就是跑腿的,彆在這兒沾光。”
“花少!童少!”
從樓裡出來的王澤迎麵和兩人打招呼。
“王局,人逢喜事精神爽!氣色真不錯!”
童鶴塵說著,還回頭去看穆明明。
“我就是個乾活的!哪有什麼喜事。”
王澤笑著道:“兩位上去吧。領導在四樓。”
“你怎麼會沒有喜事!聽說你剛在蘇城搗毀一個養豬場,真牛逼!”
童鶴塵揶揄道。
“哈哈!童少,您可彆拿我撒氣。”
王澤大笑:“我就是跑腿乾活。彆說是養豬場,領導就是安排我去掏糞,也得去!”
“聰明!”
童鶴塵豎起大拇指。
“王局,以後在玉山,多多關照。彆把我們當大糞給掏了!”
“走吧走吧!”
花錦鵬皺皺眉,對童鶴塵把自己也比喻成大糞很不爽,又對童家吃癟很爽。
“彆耽誤王局辦事。”
王澤朝兩人點點頭:“我來接.....”
說著朝穆明明看一眼。
“好久不見!快請站,快請站!”
周嚴熱情洋溢的招呼。
空蕩蕩的房間,確實沒地方可以坐。
但他媽的快請站是個什麼鬼?
童鶴塵和花錦鵬對視一眼,一起朝周嚴走過去。
“彆彆彆!我錯了還不行嗎?”
周嚴趕緊轉著輪椅後退。
“還有心思扯淡,看樣子收獲很大唄?”
“我們幫你擦屁股,你倒是快活。”
“在海德生那裡撈了什麼好處?”
童鶴塵越看周嚴越有氣。總感覺這家夥占了不少便宜。
白河鎮爆炸案,童鶴塵和花錦鵬都出力很多。
不止動用各自家裡的關係,還親自露麵陪著周嚴“硬剛”海德生。
結果周嚴押著海德生跑回J省。轉頭就跑去玉山折騰,對他們兩個不聞不問。
兩人忙前忙後,該還的人情要還,該表示的要表示,還要關注海德生的反應。
正主兒雲淡風輕,全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
“我隻是腿受傷。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為什麼每個人都說要幫我擦屁股呢?!”
周嚴自知理虧,隻能裝傻。
“幫你擦乾淨點。好讓你的屁股賣個好價錢!”
花錦鵬難得牙尖嘴利一回。
“哎呦!花小三,談到你老本行,有優越感了唄?”
周嚴笑。
“無聊!”
花錦鵬不屑。
“本來就無聊嘛。”
周嚴笑:“你們急著找我,難道還能是有聊的事兒?”
“還真是有聊的事!”
童鶴塵正色起來。
“我們帶了穆家聲過來。就在外麵。”
“誰?”
周嚴不解。
“穆家聲。穆嗣臣的大兒子。穆薇佳的大哥。”
“剛才我們在樓下,還遇到穆明明。”
“巧不巧?你把穆明明弄到這來......”
“我去!”
不等童鶴塵說完,周嚴就一臉崩潰。
“你們.....真是.....”
“大哥,你們帶穆家的人過來,好歹提前說一聲啊!”
“什麼意思?”
兩人不明所以。
周嚴撓著頭想了一會才道:“我本來是要.....”
“薇佳,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穆明明露出驚喜的表情,快步走上前伸手去拉穆薇佳。
穆薇佳卻後退幾步,戒備的望著穆明明。
“堂姐,你怎麼來了?”
穆明明臉色變了變。勉強笑道:“警方說你在這裡,我.....”
“警方?不是周嚴周局長?”
穆薇佳眼神冷下來。
“到底怎麼了?薇佳,我還不清楚怎麼回事。玉山到底發生了什麼?”
“堂姐,那個姓陳的警察什麼都說了。”
“還有,去殺我的人也招認了。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
“真沒想到,你和二叔,居然.....”
穆薇佳眼中噙滿淚水,聲音哽咽起來。
剛開始還是按照周嚴教的再“演戲”。
到此時,想到自己的親人居然處心積慮害自己,害自己的父親。
驚惶,憤怒,委屈,不甘,所有複雜的情緒交織,已經不需要演,是“真情流露”。
“薇佳,你在說什麼?!”
“難道你以為我和二伯害你?”
“我們是一家人......”
“堂姐,彆掩飾了!”
“不止那些警察和鐵勒人,周局長還給我聽了吳斌親口承認的錄音。”
“你們讓我拿著偽造的證據,再安排鐵勒人假裝來救我,再殺我滅口。借此誣陷我父親和鐵勒人勾結。”
“堂姐,你也知道我們是一家人。”
“錢就那麼重要嗎?”
“胡說!薇佳,你不要聽那些人.....”
穆明明說到一半,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開始朝四處看,接著快步走到床邊檢查。
穆薇佳一言不發,看著穆明明折騰。
“錄音機在你身上是不是?”
空蕩蕩的房間,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椅子,沒有其餘值得懷疑的地方。
穆明明把目光望向穆薇佳。
“你想逼著我承認,再錄下來當證據是不是?”
“我沒有!”
穆薇佳也大聲喊起來。
“堂姐,你.....”
“果然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