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霄眼中的現實世界,早就已經變成了支離破碎的畫麵。
在他揮舞長槊捅穿老僧身軀的那一刻,整個世界轟然瓦解。
這是對方發動的反擊,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可以看做是他一槍捅進了對方的大動脈。
晉升成為血浮屠之後,他便掌握了四項全新的神通。
“霸王卸甲”
以犧牲自身一半血液為代價,創造出一片血海。在血海的覆蓋下,一切物理規則與神秘力量都會被自己的意誌扭曲,為自己創造最有利的戰鬥環境。
“人儘敵國”
將自身殺意籠罩一方天地,以自身為中心的方圓八百米內,所有生命都將感受到殺意的震懾,實力弱於自己的生命會遭到壓製和削弱,實力強於自己者,則會被殺意鎖定。
“焚天煮海”
所有幻象、陷阱、封鎖、防護,甚至於世界的間隔,維度的屏障都無法再阻礙自己對被殺意鎖定的目標發動攻擊。斬一切不可斬之物,殺一切不可殺之人!
“白骨京觀”
以敵人首級鑄造京觀,以敵人的屍體鋪墊王座。每一次進攻都會爆發更強大的力量,直至將敵人擊殺。每一次殺戮都會回複氣血,永久增長自身的力量。
殺戮,唯有殺戮。
頑固不化的敵人隻能聽懂殺戮的語言。
什麼花言巧語,精美文章,陰謀詭計,魑魅魍魎……在死亡之下眾生平等!
老僧考慮的是要怎樣展示自己實力,才能引誘徐歡歌成為自己的弟子。
而王雲霄考慮的隻有怎麼乾死他。
彆跟我講什麼法律,講什麼規矩。你個西洋老毛桃,不老老實實跪到地上把自己的寶貝送出來,那就該死!
什麼所羅門王,猴王佛王的。
你有幾個師啊,你敢在我麵前這麼硬氣?
眼前的老僧隻是一具身外化身,看似被消滅也無所謂,而他的真身不知藏於何方。
越是強大的敵人,掌握的神通就越發稀奇古怪。
甚至就連時間和空間,都可以被隨意操縱玩弄。
王雲霄曾經就麵對過一個同樣實力深不可測的對手,就是將書生外道修煉到頂級,晉升誑神的孔筳。
彼時孔筳化身千萬,驅動大陣籠罩天門。王雲霄一路追殺,都不記得滅殺了他多少個分身,最終才將他逼至絕境。
眼前這個老毛桃手段同樣詭譎,但王雲霄已經有了類似的經驗,再對付這樣的敵人就不至於束手無策。
問題的關鍵,在於如何透過分身攻擊到他的本體。
本體不滅,分身死再多他都不會心疼。
王雲霄根據經驗判斷,他的本體並未進入天門。
孔筳當時是還抱有僥幸心理,等到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想跑也跑不掉了,隻能垂死掙紮。
而徐歡歌今天上街,在王雲霄看來,是一張早已經準備好的試卷。
小丫頭又不是今天剛出生,她都已經四五歲大了。
真要是有什麼神異之處,比方說腦袋後麵有光環之類的,難道過去四五年時間裡,一直都在白芷女士的看護之下,沒有過任何的可趁之機嗎?
看著不像,至少她不像是那種第一次出家門的溫室花朵。
而且退一步說,有關於龍女的諸多秘密,就連自己老婆這個見習生都不敢說自己知道得很清楚,這個老毛桃是怎麼知道她需要名師教導,然後這麼精準地踩著時間出現在她麵前的?
這不合理。
你這麼厲害,怎麼不自己生一個呢。
所以王雲霄更傾向於認為是,白芷女士事先放出了招聘家教的消息。
甚至有可能做出了自己不插手乾涉的承諾。
要不然就算她和她的貓貓狗狗不出手,昨天來接人的那些紅燈會師姐們,白老師還有楊元帥,哪個人護不住這小丫頭。
又何必舍近求遠,讓自己和李沐沐來做保鏢呢?
你要是走正常流程,老老實實給小丫頭包紅包,然後自我介紹,展示才藝,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但老毛桃明顯不這麼想。
他就是要用強。
也可能是以他的驚世智慧,感覺必須要用這種手段,才能達成目的。
但在用強的同時,他還慫的一逼。
雖然他施展出來的手段可以說是神鬼莫測,讓王雲霄一時之間都沒有辦法破開封印,但這種手段反過來也證明了他並不擅長戰鬥的真相。
真男人打架都是拎刀子互砍的,你天天研究這鬼封印術,能有個卵子的血性?
還說什麼如來佛祖鎮壓猴子五百年……
你讓他把神通收了,亮出血條試試?
三武一宗滅佛的時候,佛爺怎麼不敢吱聲呢?
他的真身並不在此地,但,躲得也不遠。
一槍戳死老僧的化身,冰冷如刀的殺意順著化身與本尊之間無形的聯係蔓延開去。
對方馬上察覺到了王雲霄的追索,瞬息之間鬥轉星移,布下一座無形的空間迷宮,試圖阻擋他的視線。
這種招數王雲霄同樣經曆過,就是過去追捕那個修煉堪輿法門的冷念時,對方使用出風水布局的神通,讓他分不清東西南北,上下左右。
而老僧的神通遠在那風水先生之上,就連現實世界和外層維度都在王雲霄眼前出現了交錯與重疊的畫麵,讓他舉步維艱,分不清楚現實與虛幻。
王雲霄向前邁出一步,長槊橫劈。
眼前支離破碎的畫麵瞬間崩滅,那被殺意死死鎖定的無形連接又縮短了一截。
“你如此倒行逆施,就不怕傷及無辜嗎?”
他聽到老僧嚴厲的質問,彷佛對方才是那個維護世界和平的正義使者。
王雲霄懶得跟他廢話。
麵對綁架人質的匪徒,你當然可以放下武器,以談判的方式滿足對方的要求,然後再慢慢尋找解救人質的合適時機。
當然也可以用最簡單的方式,讓所有的匪徒都深刻地意識到,綁架人質毫無意義,讓他們從此以後徹底放棄綁架人質的選項。
跟恐怖分子,用不著談判,在廁所裡抓住他們,就用馬桶把他們溺死。
能談的時候你不拿出誠意好好談。
現在我都已經動手了,我跟你談個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