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晴夠不到自己想摘的花,沒想到轉眼,花就被遞到了自己麵前。
她下意識退後兩步,看清楚是喬雲深後,又移開了目光。
“彆誤會,”見她沒伸手,喬雲深隱下眼底的晦暗,“我看你夠不到,順手幫你。”
前段時間,他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和魏晴見麵,這十天文工團去彆處彙演,更是沒有機會。
眼看著她們明天又要出發,好在老天爺還是給了他機會,居然在訓練場碰見了。
這麼久沒見,恰好魏晴又摘不到那朵花,給了他搭話的機會。
“多謝喬營長,但是我們倆的關係,我不方便接。”魏晴看著他,就想起了薑晚霞的事,態度很疏離。
但喬雲深心機重。
像魏晴這樣直爽的姑娘,在他麵前就像白紙,他一眼就發現了對方眼底的掙紮。
她對自己也是有感覺的。
意識到這點,他清了清嗓子,“那天我聽說你腿受傷了,特意來給你送藥,但是你沒有……”
話還沒說完,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喬營長,這麼巧。”
聞言,兩人同時轉頭。
隻見薑瑜曼正笑盈盈看著這邊。
不僅是她,還有女兵們,大家都齊刷刷望著這裡。
被這麼多人看著,魏晴滿臉不自在,顧不得喬雲深沒講完話,趕緊退到了薑瑜曼身邊。
喬雲深嘴角放了下來,“是挺巧的,文工團這次的歌舞劇很棒。”
彆看他心裡不悅,但語氣很溫和,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
單看表麵,實在很難將他與原劇情裡做的那些事聯係起來。
但薑瑜曼清楚,喬雲深處心積慮接近魏晴的算計,才是他偽裝之下的底色。
“謝謝,”薑瑜曼用開玩笑的語氣道:“但就算你喜歡我們的表演,也不能直接摘花給女兵。”
她示意喬雲深朝訓練場看,話也很直白,“你是好意,周圍人看了,說不定要誤會。”
最本質的真相,被她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魏晴抿了抿嘴唇,心裡的粉紅泡泡瞬間破滅。
是啊,周圍這麼多人看著呢,如果她接了那朵花,彆人會怎麼想?
這麼想的人不止她,還有其他女兵,大家都跟著點頭,全都望了過來。
迎著這麼多人的目光,喬雲深頭一次體會到了有口難辯的滋味。
偏偏薑瑜曼沒有任何給他台階下的意思,到最後,他隻能道:“是我考慮不周到。”
說完話,抬眼看了看魏晴。
見魏晴連個眼神都沒遞過來,當即心底一沉。
這朵花,最終還是被他自己帶走了。
遠遠望著這一幕,訓練場外的樊強和馬老三如釋重負。
文工團女兵都是個頂個的美女,幸虧沒讓喬雲深這個陰險小人搭上,否則,他們睡覺都閉不上眼。
想起之前喬雲深帶他們的時候,樊強難掩幸災樂禍,“真是看不出來,喬雲深還會給女同誌送花呢,隻可惜,人家根本不要。”
他就是隨口感歎,誰知道這話一傳十,十傳百,沒用半天,軍區裡好多人都知道了。
喬雲深的臉大家看得清清楚楚,但說到女同誌的身份,幾乎都語焉不詳。
流言蜚語的傳播往往伴隨著虛構,到了晚飯時間,話題已經演變成了喬雲深耍流氓被拒。
為此,鄭留疆還專門把他叫去詢問了一遍。
看著喬雲深從辦公樓進去又出來,謠言無疑更被坐實。
就這樣,喬雲深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在二十二師徹底揚名。
就在外麵流言紛紛的時候,
在練功房訓練的魏晴也心不在焉,握著把杆練柔韌度都在走神,差點沒摔倒。
反應過來後,後怕不已。
也不敢再繼續訓練了,出去喝水深呼吸。
也是巧了,她一出去就碰見了薑瑜曼。
“怎麼出來了?”薑瑜曼猜測,”你還在想下午的事?”
“嗯。”魏晴是個直來直去的姑娘,“我今天聽見大家在食堂裡討論的話題了。”
薑瑜曼挑眉,“你覺得他們說的太過分?”說話時,目光一直在魏晴臉上打轉,目光難言。
按照她的性子,不應該啊。
“怎麼會?這些都是他自找的。”
魏晴正色道:“瑜曼老師,我要謝謝你,今天你又救了我一次。如果沒有你,大家的話題就是我了。”
當時,她看著喬雲深褐色的眼眸,整個人都不清醒,假如沒有薑瑜曼,她真的會接過那朵花。
真那麼做了,又被那麼多人看見,她會和喬雲深的名字緊緊綁在一起,名聲臭掉。
之所以沒有變成這樣,多虧了瑜曼老師。
聽著這話,望著魏晴真摯的眼神,薑瑜曼心裡湧過一陣暖意。
“沒關係,”頓了頓,她又道:“所以,你真的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此時,樓道裡隻有她們二人。
“我不知道。”
說是這麼說,魏晴的語氣,是與內容截然相反的堅定,“但是他今天的行為,讓我很不高興。”
隻有親眼看到後果多嚴重,才知道喬雲深有多不把她的名聲當回事。
此時此刻,魏晴已經下定了決心,再也不會和喬雲深有過多的交集。
薑瑜曼把她的反應映入眼底,眼中感慨萬千。
仿佛書中的人物終於掙脫命運的掣肘,走到她麵前,這種感覺,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兩人又說了兩句話,薑瑜曼才帶著小熠出去。
望著她的背影,魏晴眼中閃過淡淡的羨慕。
哪有那麼多覺醒?她之所以能幡然頓悟,隻是因為見識到了滿分答案。
她堅信,自己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滿分。
想著這些,魏晴揚起下巴,深呼吸一口氣後,繼續回練功房練習。
另一邊,薑瑜曼則和傅景臣一起回家屬院。
路上,她像倒豆子似的,把這些事都和他說了一遍。
最後評價:“這種凡事不考慮後果的人,彆人閉著眼睛找一個,都比他好。”
傅景臣不置可否,喬雲深和項立峰以前都是他的朋友,對兩個人的性子,他都有一定了解。
隻不過他也沒想到,喬雲深會做出這樣的事。
想起鄭留疆今天跟他說的事,傅景臣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耳邊掠過自己媳婦的聲音,又迅速清醒過來,認真傾聽,給出回應。
就這樣,夫妻倆一人說,一人聽,小熠趴在爸爸的肩膀上。
樹影婆娑下,一家三口的身影越拉越長,直至消失在道路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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