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隻要她好就行(1 / 1)

那人又循循善誘道:“孫學誠,你也彆堅持了,她都這樣對你了,要不你就娶了班主的妹妹算了,你的嗓子以後可能也唱不成戲了,但也能教一教後生,也總比一心撲在那忘恩負義的女人身上好。”

孫學誠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猛地咳嗽起來,緩了好久才道:“你莫要說笑了,我現在嗓子壞了也就是廢人一個了,怎得班主妹妹的垂愛。”

“你的脾氣還真是又臭又硬!她都這樣對你了,你又為何念念不忘?!”

孫學誠沉默了許久,啞聲道:“能不能讓我遠遠見一見她?”

“你知道的,她月份大了,不可能像之前那樣頻繁的來了,你想見她隻能等著了。”

“謝過。”

從那天起,總是有人帶著孫娘曾經給的打賞出現在孫學誠麵前,說她現在過的有多好,又如何將他早已拋之腦後。

終於有一天,在孫學誠的一再堅持下,終於得到了一個遠遠看孫娘一眼的機會。

儘管知道孫娘看不見自己,但孫學誠還是穿上了自己一件最乾淨整潔的衣衫,被人扶著站在角落裡偷偷看著孫娘。

孫娘並沒有戲班子裡的人說的那般打扮華貴,但是氣色還不錯,肚子挺大的,行動不是很方便。

他看見孫娘將一個絲巾塞在班主妹妹的手裡,並且握著她講了好多話,一直到有人催他了,他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那個絲巾是他曾經送給她的。

晚上,班主妹妹就來了,問他考慮的如何。

孫學誠想到孫娘今天的模樣,隻是用沙啞的聲音道:“都說戲子無情,我也以為我今日會生氣,但我發現隻要她過的好,我便沒有怨氣了,總比......總比跟我在一起強一些,我說了帶她離開,給她好生活,總之我沒做到,我可能天生就不適合唱戲,你同班主說說,放我走吧。”

班主的妹妹盯著孫學誠許久,“我原本還想想辦法救你一命,現在你要這樣我也沒必要冒險了,你知道孫娘今日拉著我說什麼嗎?”

“她說她家老爺隱約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了,現在她走投無路,沒有辦法,隻能要求我將你殺了,這是毒藥,我也不強迫你,你了斷吧,這個絲巾就是她對我的答謝禮,我知道這個是你送給她的,我故意要來的,她連這個都願意給我,她心裡怎麼可能有你?”

“孫學誠,你也知道那家孫娘家老爺如今的勢力,隻有你生生世世不見她,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班主妹妹瞪著他,“你不是愛她嗎?希望她過的好嗎?隻要你死了,她就能過的好了,隻要你永遠不見她,她就能過的好了!”

說完,班主妹妹才覺得自己的情緒太過激動,她狠狠瞪了孫學誠一眼,將毒藥和絲巾一起拍在桌子上轉頭就走。

孫學誠攥著絲巾枯坐一晚上,在天亮之際,把毒藥喝了下去,正在等毒發時,班主衝了進來不由分說的將他綁了,堵了嘴丟到了河邊。

“你若是恨,也彆恨我們,就恨孫娘吧。”班主接到老爺的傳信,一定要搞死孫學誠,“若不是孫娘,我們也不會要殺你。”

孫娘,孫娘

孫學誠感覺自己應該要恨她的,可臨到死了,卻根本恨不起來。

他想,孫娘以前是那般善良的小姑娘,定然是被生活逼狠了才會做這些,而自己或許便是孫娘的拖累。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生生世世永遠不見孫娘。

在班主要將孫學誠溺死時,孫學誠先一步毒發,班主又驚又是怕,隻能綁了石頭將他的屍體沉河

“夏大師,陸總?!你們怎麼樣?”

“夏大師你感覺還好嗎?”

“陸秋?!陸秋?”

夏晚歌猛地睜眼,耳邊還是孫成那個聒噪的唱戲聲,懷裡的頭骨還在瘋狂的想要衝過去敲孫成的狗頭,她動了動,一轉頭看見了自己身下的墊背

正好和陸秋睜開眼睛時,帶著茫然視線對上,夏晚歌眨巴了一下眼睛,從陸秋身上滾了下來。

她用糯米將鈴鐺的鈴舌粘住,不消片刻,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我剛才,不動了多久?”夏晚歌攤開手,頭骨咕嚕嚕的滾落,她不放心又包了回去。

“摔到地上我們就去叫你了。”曹念念趕忙將夏晚歌扶起來。

看來剛才通過天眼看到的過去,在她那裡好像過去了很久,但在旁人眼裡隻是一瞬。

這叫什麼,意識傳輸?

杜雲和張宋也把陸秋扶起來。

夏晚歌轉眸看向陸秋,發現他正眼神複雜的看著那個頭骨,以及孫娘散落在地的骨架。

她輕聲道:“你剛才也聽到了?”

“不是。”陸秋搖頭,“剛才情況有點兒特殊,我看到了。”

夏晚歌點了點頭。

確實特殊,想保護她的紫氣衝破天眼,直接讓她看見懷裡孫學誠的執念,而她又在陸秋懷裡,加上陸秋本來就能讀她的心,那一瞬間意外的天眼貢獻的也說不準。

想了片刻,夏晚歌將孫娘和孫學誠之間的之情告訴了大家,之前隻有孫娘的版本,他們看的又是文言文,不是很能情感代入,但是這次她意外接觸了孫學誠的視角,所以講起來也比較富有故事性,再加上夏晚歌一講事情就會有一些藝術加工(額外描述),由此現場是聽者傷心,聞者淚。

“那孫學誠躲在角落裡靜靜凝視著孫娘,用破碎的眼神掃過她的眉眼,又掃過她的發絲,她發絲的每一次浮動都像是在勾動他的心弦,不自覺的,孫學誠往前走了一步,但很快就被身後的人拽住,他控製不住想哭,卻被身後的人捂住了嘴,於是孫學誠隻能流著淚一點點被帶離他愛的人......”

陸秋看了眼紅了眼圈的眾人,又看了眼夏晚歌,緊接著又趕緊瞅向地上的孫學誠。

要不是他也看到了,他就信了。

人家雖然難受,但也隻是在角落裡靜靜看著,很快就離開了,哪有什麼淚灑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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