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凝視著走來的女子。
那高挑纖細的身段，那絕美的身姿搖曳，蓮步輕移，儘顯清雅。
她的麵容很美，五官精致，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樣。
旁邊的池塘水中倒映出她的影子，更加讓人心動。
“清顏至尊！”
周海張了張嘴，這個女人不是彆人，正是清顏至尊。
“水兒見過帝師！”
清顏至尊微微一笑，對著周海行了個萬福禮。
周海一怔，莫名有些怪異。
一代至尊對自己行禮，這感覺還真是不一樣。
“水兒？”
突然想到清顏至尊的自稱，周海有些錯愕，同時忍不住皺眉，道：“外麵還這般亂，至尊這是？”
清顏至尊微微一笑，來到亭子中坐下，很快為周海煮了一壺茶，親自給周海斟了一杯。
“放心吧，這場大劫沒三天時間是停不下來的！”
“他們並不急著論道，或者說，他們的目標也不是論道征戰，隻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所以三天內，這場論道不會繼續，帝師安心坐下便是！”
清顏至尊看向周海，柔聲道。
“拖延時間？”
周海來到清顏至尊麵前坐下，不禁皺眉。
“是的，拖延時間！”
一個帝者的力量終究有限，能從無上天獲取的力量同樣有限。
八百萬年過去，太初大陣早已腐朽，不堪大任。
“方才一代至尊拚命一搏，終是將大陣封印撕裂了一個口子。”
“如今的他們還需要時間將這個口子撕得更大，直至擺脫星空大墳！”
清顏至尊點頭。
“他們？”
“你是說那些尊主，他們的道身要出來了？”
周海腦子“嗡”的一聲，直接炸開，整個人頭皮發麻。
眼下的他連那些至尊意念都對付不過來，要是各大尊主的真身降臨，再想對付他還不是手拿把掐？
要知道，即便是那些至尊意念分身，也隻是因為有所顧忌，怕牽連星空大墳中的自身才不敢動手，從而受他威脅。
一旦他們的道身脫離星空大墳，不在封印中，那時可基本上就不會有任何顧忌了。
彆說三千個，隨便出來一個，都能給自己活刮了。
即便他身具三大帝器也無法反抗。
“嗬嗬嗬……”
“帝師這是緊張嗎？”
清顏至尊抿嘴輕笑，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周海。
“廢話，能不緊張嗎？”
“你也是至尊，這至尊有多大的能力，你不會不知道吧？”
“更彆說這三千至尊裡麵，還有不少天尊，換你應對，你不緊張？”
周海翻了翻白眼，忍不住道。
“我嗎？”
“我當然緊張！”
“記得當年我出戰黑暗的時候，我緊張得不知所措，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可是我緊張我能理解，為什麼帝師也會緊張？”
清顏至尊眨巴著一雙大眼睛，似有一些不解。
周海一臉黑線，心中差點沒噴麵前這美得不像話的女子一臉。
這說的是人話嗎？
至尊麵前聖王算什麼？螻蟻罷了。
甚至連螻蟻都算不上。
結果你一個至尊可以緊張，可以害怕。我一個初階聖王緊張害怕就不合理？
還有沒有一點邏輯？
“為什麼會這樣？”
“真正的不朽者為什麼會轉世？”
“真正的不朽者為什麼要回避自己？”
“真正的不朽者，為什麼會害怕？”
不等周海說話，清顏至尊又開口了，一臉迷茫的樣子。
“什麼不朽者？”
“你不會是說我吧？”
“長生不朽？”
“難道我是仙不成？”
周海笑了，十分無語。
“難道不是嗎？”
“難道到現在為止，帝師還沒察覺到自己體內那股被封印的力量？”
清顏至尊眸光轉動，一句話，頓時讓周海渾身一顫。
被封印的力量？
一瞬間，周海想到了曾經在蠻荒秘境中，自己體內自然爆發的那股力量。
那一次他差點被盜運者吞噬，正是那股力量擊潰了盜運者。
“你是說，那是仙力？”
周海的呼吸急促起來。
自古以來，諸天萬界都在追求所謂的仙。可仙，即便在帝者至尊眼裡，那都是虛無縹緲的存在，近乎於傳說，不存在於現世。
可如今，卻有一個至尊告訴他，他體內有仙力，這是何等震撼的消息。
那豈不是說，自己就是仙，起步就超越了無數大帝？
一時間，周海看向清顏至尊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要真的是這樣，一旦激發自己體內那股力量，讓自己可以徹底掌控，豈非天上地下無敵？
“不知道！”
然而就在周海渴望答案時，清顏至尊卻搖了搖頭。她給不了周海任何答案。
“或許這就是仙力，也或許超過了仙力！”
“太神妙了，不是此時的我所能預測的。而能預測的我，早已沒了感覺！”
“或許我才是仙，而你不是！”
清顏至尊有些迷茫，低聲自語道。
“什麼意思？”
周海一臉啞然，被弄得雲裡霧裡的。
“不知道！”
然而回應周海的還是這三個字。
周海太陽穴一陣暴跳，不知為何，跟此時的清顏至尊說話，他真的很頭疼。
一會兒說這樣，一會兒又說那樣，結果一問，又啥都不知道。
她到底想說明什麼？
“帝師，你看到了嗎？”
就在這時，清顏至尊話鋒一轉。
“看到什麼？”
周海再次詢問，真怕清顏至尊再來一句不知道。
好在這一次，她終於是好好說話了。
“盜運……魔！”
清顏至尊蹙眉道。
“盜運魔？”
周海愕然。
“是的，盜運魔的誕生！”
“一念為神，一念為魔，很玄妙的一種感覺！”
“世人都在追求成仙，可成仙者卻很迷茫。如我，好似已經成仙，卻再也找不到任何感覺！”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我知道，我已經不再是人！”
清顏至尊低聲道，說話間，她顯得越加迷茫。
“為什麼？”
周海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帝師忘記了嗎？我是天道啊！”
清顏至尊的回答讓周海眼皮子一顫，忍不住道：“你是說，天道就是仙？”
清顏至尊微微點頭，道：“或許吧，至少，我感覺那是超越了眾生的力量，是超越人道的存在。即便人道極巔的大帝，在天道麵前也不過螻蟻，隻是獲得了一種類似天道的力量罷了！”
“說什麼大帝鎮壓諸天萬道，事實上不過是一群自以為是的航海者，自以為征服了大海！”
“可他們卻沒有想過，大海一個浪濤就足以打翻一切！”
“在天道麵前，甚至都不需要天道出手，所謂的極道大帝就會自行崩解，如何與天相爭？”
“或許他們有著很強大的力量，足以焚天煮海！”
“可自古以來，這片天地寰宇中，焚天煮海的人很多，一代接著一代，你看這諸天寰宇有在意過嗎？”
“你見這宇宙有毀滅嗎？”
“所以你說，身為天道，永生不朽，長存不滅，有無窮之力。我若不為仙，何人為仙？”
聞言，周海忍不住心中震動。
“所以，當年你化身天道，也是為了成仙？”
恍惚間，周海似乎看到了一條無數歲月以來，那些至尊大帝都在追求的成仙路。
如果真是這樣，這簡直就是一條通天大道啊！
“是的，我是為了成仙！”
“也或許不是，因為我知道，一旦此法成仙，那就不是我了！”
清顏至尊並不隱瞞，柔聲回答道。
“什麼意思？難道是迷失？盜運？”
周海心中一驚，此時的他一聽到不是我幾個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盜運，迷失。
“盜運者，為世間萬物所迷，為七情六欲而失自我！”
“天道無情，你覺得無情者會迷失自我嗎？”
“真要有那一天，這片天地將萬物不存！”
清顏至尊淡然笑道。
“你想說明什麼？”
周海皺眉，清顏至尊一會兒說盜運，一會兒又說天道，真的給他搞迷糊了。完全不知道對方今天找他談話的主題到底是什麼！
“帝師，自古以來，無數人都在追求成仙，追求長生，成就不朽！”
“可有史以來，唯一可能成就不朽的隻有一個人，便是我，辰流水！”
在周海的目光注視下，清顏至尊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冷厲，更是猛地起身。刹那間，周海的臉色變了。
他感覺眼前的女子似乎換了一個人，無邊霸氣，似那天地間唯一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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