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尷尬地乾咳了幾聲，調整了情緒後重新坐下。

荷官舉起左手：“莊家說話。”

“Hit！”

這次，安迪的神色不再輕鬆，目光緊緊鎖定在荷官發牌的手上。

的的確確發的是第一張，也就是梅花7。

“真是可惜了，小家夥。”

安迪終於鬆了口氣，嘴角咬著重新點燃的雪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椅子的扶手，輕鬆愜意。

凱亞已經很坦然了，不耐煩的扇了扇難聞的煙味：“快點開牌吧，屁話真多。”

安迪瀟灑地夾住雪茄，伸出另一隻手，將兩張暗牌直接翻開。

“啪！”

一張紅心4映入眼簾。

但令人驚訝的是，另一張卻是黑桃8！

10+8+4=22！

“嘶……”

安迪倒吸一口涼氣，不料卻被自己吐出的煙味嗆得直咳嗽。

而原本緊張的凱亞，在看到對方爆牌後，也“噗”的一聲，將口中果汁噴了出來。

“不可能啊！這怎麼可能……混蛋、混蛋啊！！！”安迪不甘心地站起身，憤怒地咆哮著，“明明就是梅花7，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黑桃8，是吧？”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安迪的咆哮。

牆上的電視自動打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看著屏幕裡的人，凱亞不禁驚呼：“欸？竟然是他？”

不可置信的還有安迪。

看到電視裡的尼爾，他憤怒地猛砸桌麵，怒吼道：“尼爾？！這他媽是你搞的鬼？”

電視畫麵中的尼爾正手握遊戲手柄，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

“安迪啊，你身為賭博獵人，卻利用係統欺負小朋友，這不太合適吧？”

賭博獵人？

凱亞倒是第一次聽說獵人協會有這種職業。

不過作為賭博獵人，還用這麼弱智的手段欺負玩家，也是沒誰了。

“你特麼的給我閉嘴！”安迪憤怒的指著尼爾，哪還有剛才掌控全局的風度，“說！是不是你搞的鬼？”

尼爾一臉看白癡的的表情，嫌棄的吧唧著嘴：

“廢話，整個貪婪島的代碼都是我寫的，改你一點小代碼還不簡單？”

安迪氣得臉色發綠，掏出一張卡片，咆哮道：“你這混蛋，我這就去找你算賬！”

“首先，你打不過我。”和安迪暴躁的心態截然相反，尼爾的情緒穩定的一P，“其次，我可以瞬間把你卡片的代碼改成，飛往磊紮的浴室，你要不要試試看？”

安迪知道尼爾的‘念能力’——【程序員的第三隻手】。

能在一瞬間改變任何代碼，無論是遊戲還是其他係統。

但前提是這些代碼必須是尼爾親自編寫的。

安迪聽到這話，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癱坐在沙發裡。

眼眶因為憤怒而充滿了血絲，呼吸沉重道：“……你……你這個禽獸。”

安迪清楚，如果尼爾這狗東西不當人，真把自己傳送到磊紮的浴室，就自己的那小身板還不被那個糙漢子錘成肉餅？

好戲唱到這裡，凱亞總算是聽懂了他們的對話。

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安迪，猜想他應該和尼爾一樣，也是遊戲的設計師。

作為賭博獵人，偶爾在這客串客串考官。

尼爾轉而看向凱亞：“什麼時候再來陪我玩一局‘FireWar’？其他對手都太菜了，玩起來很無聊。”

凱亞笑著朝屏幕搖了搖手指：“我退網了，以後你就是天下第一了。”

尼爾一聽這話，立馬急了，噌地一下站起身來，靠近攝像頭：“可是，沒有了你和我較量，這個遊戲對我來說就失去了樂趣。”

看著一臉不甘的尼爾，凱亞誠摯的眨著眼睛：“你原來也知道這種感覺啊？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這種感覺呢？”

“……”

“……”

尼爾被這番話深深觸動，陷入了沉思。

是啊！

當世界上有人超越你時，你總能找到目標，鞭策自己不斷前行。

但那些已經站在頂峰的人，他們又能以誰為目標，繼續激勵自己？

褪去那一身世人給他們的榮耀，剩下的或許隻是無儘的孤獨和空虛。

這一刻，尼爾仿佛理解了尼特羅為何總是熱衷於尋找樂子。

他專門安排了死對頭帕裡斯通為副會長，給自己下絆子，讓有被挑戰的樂趣。

現在看來，無敵果然是寂寞的。

見尼爾沉默不語，凱亞對著屏幕揮了揮手：“我說錯了嗎？”

“這個遊戲我沒有對手，所以對我來說沒有挑戰性，就不是很想玩了。”

“上次要不是為了指定卡片，鬼才和你玩！”

“……”

凱亞這話讓尼爾心灰意冷，苦澀的乾笑道：“算了！你說的有道理，我無法反駁。”

“哎！人類還是太過自私了，抱歉，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這話說的……

反倒讓凱亞有些臉紅，正色道：“其實這倒無所謂，我也是在等待挑戰者啊！”

“如果你有一天覺得能打敗我了，我就和你玩啊。”

“如果你能贏我，那你就是新的世界第一，到時候我再以挑戰者的身份向你發起挑戰。這樣的循環，不也挺有意思的嗎？”

……

這次，不僅僅是尼爾了，就連在一旁安靜吃瓜的安迪也聽傻了。

這個叫凱亞的小子果然不簡單。

（遊戲製作者有原始資料，知道凱亞是真名，奇犽隻是ID。）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看似無解的問題給說通了，還形成了循環、閉環。

無論是挑戰者還是被挑戰者，都有了自己的奮鬥目標。

凱亞三言兩句，便讓尼爾對快要拋棄的東西重新燃起了鬥誌。

“你這小子！”尼爾原本無奈的臉上，此刻滿是寵溺，“我沒看錯人，等著吧，我總有一天要打敗你。”

聽尼爾這麼一說，凱亞還真有些懷念“FW”這款遊戲了。

“如果十年以後，那還是算了吧，我可等不了那麼久。”

“你說什麼？”尼爾氣的哇哇大叫，“十年？你看不起誰呢？給我一年，不，三年時間，我必定打敗你！”

凱亞打了個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行吧！問你個問題先。”

“什麼問題？”

“金在哪裡？”

尼爾：“……”

安迪：“……”

“你認識金？”

“那倒不是，就是想問問你們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這是凱亞離金最近的一次了。

眼前的兩人，或多或少，應該知道小傑那便宜老爹的行蹤。

即使不知道確切的行蹤，也應該有聯係方式吧？

不過這都是凱亞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無論是尼爾還是安迪，他們根本不知道金在哪。

金所做的，也隻是將其他十個遊戲製作人召集起來，提出了一個概念。

隨後就不知道跑哪個遺跡裡去浪了。

留下的唯一聯係方式郵箱，都是瞎編的。

等到遊戲測試的時候，他居然帶著尚在繈褓中的小傑來體驗了一把。

然後就像風一樣消失了，再也沒出現過。

這就是尼爾和安迪對金僅有的了解和線索了。

不過，尼爾最後還是給了凱亞一個名字：李斯特。

他說這個人和金的關係走的最近，或許能提供一些關於金的線索。

但至於如何找到李斯特，尼爾卻不肯再透露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