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裡吉點點頭：“那好，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凱亞理了理思路，將拒絕亞路嘉後的所有事情都複述了一遍。

其中就包括了強烈的壓迫感，以及‘生命之種’與之的對抗。

聽完整個事件的描述，薩裡吉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去過黑暗大陸，也拜讀東·富力士所撰寫的《新大陸紀行》，並且在幾十年前親眼看到過探險隊所帶回來的五大災厄。

亞路嘉的那種能夠扭曲他人的能力和許願的前提，非常像莫比烏斯胡西邊所存在於【三元水】附近的瓦斯生命體【埃】。

這種生命體似乎是沒有實體的，隻有類似黑霧一樣的體態。

有人接近就會分裂出無數的塵埃，一旦吸入體內就會造成幻覺和欲望，在痛苦中被壓成肉醬。

當年登陸後，薩裡吉根據書中的描述，一路向北尋找‘神秘香草’。

而還是小男生茲格·揍敵客探索的正是西邊！

那麼這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茲格尋覓西邊，沒有帶回三元水，倒是帶回了瓦斯生命體【埃】。

可能出於某種原因，在沒有【三元水】的滋養下，非實體生物是很難在人類世界存活的，所以【埃】應該一直處於休眠狀態。

某種契機下，最終還是寄生在亞路嘉身上，並與之達成了【請求＆要求】這一項契約。

“但有一點我還參不透。”薩裡吉眉頭緊蹙，“既然如此，為什麼【埃】不直接將災難帶給人類世界？”

有時候，一旦實力能夠碾壓眾人，就會變得沒有同理心，就算薩裡吉也逃不過這個定律。

但凱亞看的非常清楚，猛一拍手解釋道：“病毒！”

兩個字就讓薩裡吉有了明悟之色，讚許的點點頭：“你展開說說。”

“我們都知道，一般來說所有的病毒在傳播之初都是能夠置人於死地的。”

“但隨著傳播範圍的擴大和以及時間的推進，它們會進化到與感染者（宿主）共生。”

“因為宿主死掉，它們也會跟著死去，所以共同生存才是明智之舉。”

“就像‘生命之種’和‘煤鐵旺’一樣，脫離了黑暗大陸的【埃】是根本沒辦法在人類世界生存的，所以寄生在茲格前輩體內。”

“或許某天茲格感覺到了【埃】存在，並想辦法消滅它。為了自保，它就寄生在了亞路嘉身上，並賦予了他恐怖的能力。”

“就像是‘生命之種’寄希望在我身上一樣，為了保證自己不死，它會給予宿主一些額外的能力。”

說到這，凱亞深呼吸了一口氣，感歎道：“這麼看來‘希望’和‘災難’其實都是從人類角度來定義的。”

“跳脫開人類種族這個禁錮，所謂的‘五大災難’和‘五大希望’也不過都是黑暗大陸的生物而已，並無善惡之分。”

“所有的東西都隻是為了生存，而隻有生存才是原始欲望。”

如果說薩裡吉之前對凱亞好，是出於他的天賦和體質。

那麼聽完了這一席話，薩裡吉是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了凱亞恐怖之處。

隻有14歲的年紀，就能直接把所有的利弊都歸類為了‘生存’，而非‘善惡’。

而生存卻又恰恰是世界上所有生物的共性。

隻有掌握生殺大權的人，才會被大眾所膜拜，亦或是恐懼。

所以，如果能掌握所有生物種群生殺大權，那就可以成為整個世界的主宰。

就連所謂的‘災難’也會在你腳下卑躬屈膝。

隻是人類現在還沒有這種力量和科技去征服而已。

再看向凱亞時，薩裡吉的眼神已變得鄭重。

站起身來，微微作揖：“說的很，真是一針見血，老夫學習了。”

這一反常的舉動直接把凱亞嚇尿了，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連忙一個滑跪雙手合十的舉過頭頂：“我剛才在說夢話，你要打就打，千萬彆嚇我。”

“……”

薩裡吉先是一愣，隨後爆發出一陣狂笑，揪凱亞的臉蛋將他扶了起來。

“臭小子，都不知道怎麼說你才好，本來老夫還有點擔心你們這次黑暗大陸之旅，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如果說小傑、阿洛難得的美玉，百年難得一見，那凱亞就是曠世奇珍。

無論是心性還是悟性上。

“哈哈哈哈哈！真是不錯！我原以為你就是個武道家，沒想到還是個思想家。”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尼特羅已經飄然的站在了門口。

“凱亞，你是不是還有一個重點沒說出來？”

重點？

尼特羅緩緩走近，將手輕放到凱亞頭上：“關於香草種子，你是不是有一些想法？”

這沒頭沒尾的話，連薩裡吉也有些不解，帶著疑惑看向凱亞。

“你怎麼知道？”

剛被那麼嚇，凱亞完全忘記了要講‘生命之種’的發現。

不過他十分好奇尼特羅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猜的。”

“……ok，那我就當你是猜的。”

凱亞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隨即向兩人介紹了當初在和亞路嘉對抗，以及後續的治療上，發現了生命之種存在意識這件事。

它可以根據凱亞的意念改變治愈能量的放出量，並做出最佳的選擇。

“所以我猜想，所謂的香草不見得是我們想象中的傳統植物，而是一種具有智慧的靈體植物，成熟以後會有自己的意識，這也是它們為什麼會主動吸收植物能量的原因。”

凱亞波瀾不驚的一句話，卻讓薩裡吉激動的全身顫抖。

這個說法如果成立，那麼半個世紀以來，他所有疑問也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釋。

比如：為什麼生命之種無法成熟，可能不僅僅是‘氣量’不夠的原因，或許還需要某種孕育方法。

因為從頭到尾，薩裡吉所了解到的‘神秘香草’都是從《新大陸紀行》所了解到的。

當年進入那個迷宮，也隻找到了兩顆未成形的種子，他自己也從未見到真正的香草。

很有可能，東·富力士在迷宮城市發現的香草是一種智慧生物，並且具有強大的治愈能力。

而且看樣子其念量也不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