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大殿外狂風暴雨,閃電劃破黑暗雨幕,灑下慘白刺眼的電光。
雷霆轟鳴聲像密集的戰鼓擂動,仿佛在為大殿內的廝殺助興,驚心動魄。
大殿內慘叫聲此起彼伏,血腥彌漫,已經有二十餘人倒地不起。
那一幕幕慘烈血腥的畫麵,也愈發襯得陸夜不凡。
“陸夜哥好強!!”
陸平等人早已退守大殿外。
當目睹陸夜的風采時,皆心潮澎湃,震撼不已。
“你彆過來啊——!”
僅剩下的一些護衛被嚇壞了,退縮到大殿角落,麵帶驚恐,寫滿無助。
陸夜向來不喜虐菜,可現在為了出口惡氣,並未手下留情。
很快,連那僅剩下的護衛都被擊潰倒地,下場淒慘。
偌大的刑律堂大殿內,隻剩下韓山鵲一人還站著。
“彆人在拚命,你卻隻看著,也忒不厚道。”
陸夜看向韓山鵲。
“我不是你的對手。”
韓山鵲神色陰晴不定,搖頭道,“也不想自討苦吃。”
眼下發生的一切,無不在印證一件事——
昏睡三年詐屍還魂的陸夜,並沒有跌落深淵。
他,依舊是那個曾在大乾天下獨領風騷的武道狀元郎。
若說改變,那就是比以前更可怕了!
“你以為低頭,我就會放過你?”
陸夜笑了,邁步朝韓山鵲走去。
在他手中,折扇早已被那些對手的鮮血浸透,血漬濃稠,有一顆顆血珠從扇麵滴落在地。
韓山鵲眼皮狠狠跳了跳,苦笑道:“陸夜,咱們為何不能先聊一聊?難道……”
聲音戛然而止,陸夜手中折扇如棍,狠狠砸出去。
砰!!
饒是韓山鵲早有戒備,可一身護體力量依舊被砸破,整個人跌坐在地,額頭骨裂,血肉模糊。
“以我紫府四煉的修為,竟都沒擋住這一擊?”
韓山鵲滿臉是血,難以置信。
眼見陸夜又要出手,韓山鵲悚然大叫,“今天的事情,真的和我無關,我隻是奉命……”
砰!
陸夜又一擊砸在韓山鵲頭上,砸得對方身影趔趄,癱在地上,渾身都因劇痛抽搐。
這一刻,韓山鵲徹底怕了。
無視威脅,又不顧忌任何後果,這樣的對手,一旦發狠,絕對什麼事情都能乾出來!
“陸夜,你等下!”
韓山鵲再顧不得其他,哀嚎大叫,“我是你姐夫啊!我和你堂姐成婚時,你還喝過我們的喜酒……”
“那就更該打了!”
陸夜手中揚起的折扇驀地砸落。
砰!
韓山鵲閃避,還是被砸中,身上骨骼不知斷裂多少根,整個人癱在地上,奄奄一息。
折扇如棍,三棍打散親戚情!
至此,血腥彌漫的大殿之內,死的死,傷的傷,再沒一個立著的對手,痛苦呻吟聲此起彼伏。
陸夜猶不解氣,讓陸平把齊飛雲帶了過來。
“陸夜你想做什麼?”
齊飛雲瘋狂掙紮,卻被陸夜牢牢攥住脖子,憋得醬紫的臉頰上,寫滿恐懼。
“彆怕,我隻是想拿回我的傘。”
陸夜抓住捅破齊飛雲腹部的油紙傘柄,猛地抽出來。
嘩啦!
血流如瀑,齊飛雲發出驚恐慘叫,身軀一個抽搐,昏死過去,被陸夜隨手扔在地上。
任誰都看出,若不及時救治,齊飛雲注定會死。
但,無人理會。
“一刻鐘內,我要知道今日事情的原委。”
陸夜看了韓山鵲一眼。
啪!
他把手中折扇扔掉。
扇麵在地上鋪開。
“與人為善”四個漆黑大字,早已被浸染成刺目的鮮紅血色。
……
……
“昨天你活過來的消息傳開後,引起了天河郡城各大勢力震動。”
“而今天清晨,在府主大人召集下,學府的一眾長老和執事齊聚鬆瀾閣。”
“沒多久,我就接到首席長老的命令,讓我率領刑律堂護衛,把在學府中修行的所有陸家子弟拿下,先剝奪學籍,再驅逐出學府。”
“其實,首席長老根本沒打算放過陸家子弟,早已安排齊飛雲進行接應,最終是要把那些陸家子弟擒下,給齊家當人質,目的是對付你們陸家!”
……不到一刻鐘,韓山鵲已經把真相和盤托出。
陸夜這才明白,原來今日天河學府之所以針對陸家子弟,竟然和自己還有點有關。
顯然,昨天自己掌控陸家大權後,讓那些視陸家為盤中餐的敵人坐不住了!
“這件事,真的是由首席長老李長峰一人牽頭謀劃?”
陸夜問。
韓山鵲垂頭喪氣道:“我隻是個刑律堂執事,隻能聽命行事。”
“那你說,李長峰這麼做,府主薛白鬆可知道?”
陸夜再問。
韓山鵲囁喏道:“我覺得……有可能!”
“我也覺得如此。”
陸夜點了點頭。
作為府主,薛白鬆又不瞎,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哪可能被蒙在鼓裡?
“世亂識忠奸,患難辨真情,古人誠不我欺。”
陸夜心情有些低沉。
眼見陸家患難,作為爺爺義子的城主田博雄,卻選擇袖手旁觀。
韓山鵲這個陸家姑爺,擔心被陸家牽累,不惜休掉妻子,選擇跳反!
而曾立誓以後必會報答二叔救命之恩的薛白鬆,更是對陸家子弟揮下屠刀!
這讓陸夜不禁懷疑,如今這天河郡城中,那些過往和陸家有交情的人,究竟還有多少靠得住。
大殿外。
一場滂沱大雨不知何時已風停雨住,天光劃破厚厚的雲層,把雲層染得瑰麗如火。
天光照在刑律堂大殿內,把陸夜獨自立著的挺拔身影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守在大殿外的陸家子弟心緒起伏,久久無聲。
“陸平留下,其他人立刻返回宗族。”
陸夜大步走出,一手按在腰畔刀柄上。
“記住,無需向宗族求助,隻需在家等我和陸平返回便可。”
刑律堂發生的事情太過震撼人心,讓陸夜在陸家子弟心中的形象也平添一股攝人的威嚴。
在聽到他的命令後,沒人敢怠慢,匆匆而去。
隻有陸平留了下來,忍不住道:“堂哥,接下來咱們要做什麼?”
他很清楚,刑律堂的事情鬨大了,後果很嚴重,瞞也瞞不住。
“帶韓山鵲和李拓去演武場走一趟,跟薛白鬆討一個說法!”
陸夜眸子深處泛起一抹濃烈的戾氣。
今天的事情,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走!”
陸夜拾階而下,朝遠處行去。
身後跟著韓山鵲、李拓兩個手下敗將,都很狼狽淒慘,也很老實,不敢擅自亂動,
陸平走在最後。
刑律堂那高高的屋簷之上,天光傾灑。
一道纖秀窈窕的身影坐在屋脊陰影之中,儀態愜意,正鼓著腮幫吃一串糖葫蘆,一對月牙美眸眯著,很是滿足。
微風吹來,少女寬大的衣袍飄曳,露出衣角一幅“刀劍交錯,妖魔俯首”的獨特標誌。
“奇怪,那臭不要臉的小賊膽子可真大,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不該趕緊逃走麼?”
少女一手糖葫蘆,一手撐著下巴,漂亮的靈眸寫滿疑惑,“還打算去演武場和薛白鬆算賬……嘁,他以為他是誰?”
“如此也好,那無恥小賊最好死翹翹,省得我以後親自摘了他的狗頭!”
不經意間,少女腦海浮現一樁往事——
當年在大乾京城的科舉大比中,一個玄衣少年一手把她按在地上,另一隻手狠狠拍在她臀上,臉上還掛著燦爛的笑容說:
“再不認輸,就把你屁股打成八瓣!”
想起此事,少女靈秀絕俗的臉頰滾燙,一股羞憤怒意湧上心頭,猛地惡狠狠咬碎一顆糖葫蘆,嚼碎的仿佛是那“無恥小賊”的狗頭。
“不行,我得去親眼看著你如何被打死才行!”
少女剛起身,忽地嬌軀一僵。
就見早已走遠的陸夜,不知何時已轉過身,笑吟吟看向她這邊。
還揚起手朝她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