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深沉,夜將臨。
陸家祖地四周,早已被八百黑龍衛封控。
這些黑龍衛來自大乾皇室,修為最強的統領人物,擁有金台境修為。
修為最弱的也有紫府境六煉修為。
這是成為黑龍衛的最低標準!
當足足八百名黑龍衛結成戰陣,把陸家祖地封控起來,氣勢簡直像狼煙彙聚,殺氣衝霄。
遠遠地,當陸夜看到這一幕,心中自暗道,怪不得李家和方家敗得那般慘。
若沒有人間武宗坐鎮,恐怕沒有多少宗族,能擋得這支黑龍衛侵襲!
“陸公子,快請,三殿下已經等你很久了。”
為陸夜領路的,正是裴公公。
之前正是裴公公親自前往陸家,邀請陸夜前來。
“明明是我陸家祖地,卻搞得我像個外人。”
陸夜自語。
裴公公笑了笑,“陸公子得感恩,若無三殿下,誰幫你們陸家化解危難?”
他當先帶路,領著陸夜走進陸家祖地。
陸家祖地修有主殿、副殿等建築。
陸家祖祠,則位於主殿後方。
此時的陸家祖祠前,三皇子項長靖坐在一張虎皮座椅上。
一男一女,立在項長靖兩側。
男子玉袍金帶,柳須飄然,手握一支金色竹笛。
女子儀態婀娜,美豔動人,雙手環抱一把紫色玉尺。
兩者皆是玄爐境人間武宗,氣息皆如熔爐鼎盛。
當陸夜跟隨裴公公抵達時,赫然看到,祖祠前的空地上,立著謝淩秋!
夜色來臨,城中華燈初上。
陸家祖祠前,氣氛卻一片壓抑沉悶。
幾乎在陸夜抵達的第一時間,耳畔就響起謝淩秋的傳音:
“你大哥已被項長靖軟禁,千萬彆亂來!”
陸夜心中一沉。
果然不出所料,三皇子對大哥動手了!
很顯然,謝淩秋也被困住,無法離開。否則,不至於僵持到現在。
“抱歉,都怪我疏忽大意,沒看好陸霄……”
謝淩秋傳音,帶著愧疚。
陸夜傳音打斷道,“大人,和您無關,您不必自責!您請放心,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便可!”
謝淩秋抿了抿紅潤的唇,道,“我隻一句話,今日此地,我生死以赴!”
“陸夜,你簡直太過分!”
虎皮座椅上,項長靖猛地將手中茶杯砸在地上。
砰!
茶杯破碎四濺。
項長靖長身而起,抬手指著陸夜,冷冷道:“我待你們陸家不薄吧,可你是如何待我的?”
言辭淩厲,俊美臉龐上,儘是怒意。
陸夜不動聲色道,“三殿下此話怎講?”
“哈哈,你還裝糊塗?”
項長靖笑起來,“行!那我就說明白,那狗屁的祖傳銅印,根本打不開你們陸家的祖祠大門!”
項長靖甩手間,把陸家祖傳銅印砸落在陸夜麵前。
陸夜不慌不忙撿起銅印,輕聲道:“三殿下不是說,是為了保護我陸家祖地而來麼,卻怎麼乾出這種事?”
“少給我裝蒜!”
項長靖冷笑,“我就一句話,今天你若不打開你們陸家的祖地秘境,你和你大哥陸霄,都得死!”
這一刻的項長靖,完全不裝了,氣勢霸道,咄咄逼人。
魏公公在一側道:“陸夜,秦無傷已自身難保,注定幫不了你。”
陸夜心中一震,秦伯父也出事了?
魏公公目光又看向謝淩秋,“至於她……同樣幫不到你。”
最後,魏公公才看向陸夜,“你若不配合,不止是你和你大哥,陸家必將覆滅,寸草不生!”
說著,他還陰柔一笑,慢條斯理提醒,“識時務者為俊傑,該你做決斷了。”
所有目光都看向陸夜。
夜色如水,陸家祖祠前的氣氛愈發沉悶壓抑。
“我要先見一見我哥。”
陸夜眉目如刀,不悲不喜。
“可以!”
三皇子項長靖道,“陶炳,把陸霄帶過來。”
“喏!”
祖祠一側的一座偏房內傳出聲音。
房門打開,一個銀袍男子笑眯眯走出來,在他手中還拖著一個人。
赫然是陸霄。
但,此刻的陸霄簡直慘不忍睹。
他長發披散,發絲都染著血漬,麵頰紅腫淌血,疑似被巴掌不斷重擊,臉頰顴骨斷裂凹陷。
最觸目驚心的,是他的雙手,完全血肉模糊,碎裂的指節骨骼都從血肉中露出。
當銀袍男子拖著陸霄走出,地麵拖出一道刺眼的血色痕跡。
當看到這一幕,一直冷靜如冰的陸夜,心臟像被刀狠狠插入。
一股難言的憤怒在胸膛炸開,刺激得他幽邃的眼眸發紅。
從昏睡中蘇醒到現在,陸夜第一次出離憤怒!
大哥陸霄,是他的逆鱗所在!
謝淩秋擔憂地看了陸夜一眼。
她敏銳察覺到,這個一向沉著冷靜的少年,表麵看似從容如舊,實則情緒波動很大!
這還是謝淩秋第一次見到,陸夜那般憤怒。
眼睛都泛著血色!
立在項長靖左側的白袍柳須男子,瞥了陸夜一眼,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立在右側的美豔夫人則吃吃笑道:“喲,那小家夥生氣了呢。”
裴公公微笑道:“畢竟是親兄弟,哥哥受傷,弟弟心裡也疼。”
項長靖則皺眉道:“陶炳,怎麼回事?我不是說了,要以禮相待!”
那被叫做陶炳的銀袍男子委屈道:“殿下,您不是說,想撬開這陸霄的嘴巴,問一些事情麼?”
“可他不配合啊!”
銀袍男子歎道,“最可氣的是,這小子竟然敢無視我,一句話也不說,一點也不害怕!”
他一手拽著陸霄頭發,一手指著陸霄臉頰,“再說了,我也沒下狠手,就輕輕打了他三巴掌而已,您也知道,我若用力點,他腦袋早被拍碎了。”
項長靖喝斥:“還敢狡辯?他的雙手又怎麼回事?”
銀袍男子解釋道:“十指連心,我以為他感到痛苦,肯定就會老實配合,所以就拔掉了他的十指指甲,捏碎了他十指骨骼血肉……”
說著,銀袍男子惱火道,“可就是這樣,他竟然還沒有開口!都不曾叫一聲疼!”
“瑪德,若不是殿下您交代要以禮相待,我非將他皮肉扒下來不可!”
白袍柳須男子驚詫,“骨頭這麼硬?”
美豔婦人嘖嘖稱奇,“難得。”
裴公公認真道:“相比你陶炳那些用刑手段,這些皮肉傷的確算以禮相待了。”
這些話傳入陸夜耳朵,刺激得他雙手悄然攥緊,眼眸深處如有滔天火焰燃燒。
以禮相待?
骨頭很硬?
難得?
陸夜心中默默重複那些話,心中的殺機愈發沸騰。
“陸夜,冷靜!隻要陸霄活著,就有辦法救回來!”
謝淩秋傳音提醒。
她看出,那些敵人明顯是故意刺激陸夜,而陸夜此刻的狀況,的確很不對勁!
“夠了!”
項長靖猛地一拍桌子,“都給我閉嘴!”
旋即,項長靖扭頭看向陸夜,歉然道,“你放心,隻要你打開你家的祖地秘境,我保證把陸霄的傷治好,並且賠償你們一筆醫藥費!”
旋即,他故作善意提醒道,“可你若試圖玩什麼小伎倆,我也可以保證,第一個死的就是你哥!”
這一刻,眾人皆不再說話,目光盯著陸夜。
銀袍男子陶炳咧嘴一笑,揚起胳膊,攥著陸霄脖頸,把陸霄舉了起來!
鮮血,從陸霄身上滴答滴答墜在地上,浸染出刺眼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