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
整個盛京城內,小鬼子主動進攻顯然出乎了虎賁旅的預料。
麵對著主動後撤三百米的虎賁旅,小鬼子自然察覺得很快,火力跟上很迅速。
戰爭永遠是殘酷的,城內不時有人影倒下,在冰天雪地之中長眠。
城南,鋼鐵的橫衝直撞,機械的轟鳴聲在在漸漸亮起的黎明中響起。
“閣下,虎賁旅全線後撤,城外機械化估計也要被虎賁旅發現了,另外,我們偵察到虎賁旅有六輛坦克出動。”
燈影下,一名小鬼子有些興奮的開口說道。
話音一落,不僅僅是穀井美治郎,指揮室內的小鬼子參謀麵露喜色,六輛坦克在他們五十多輛坦克麵前,完全就是螳臂擋車。
隻要能完成機械化部隊的穿插,配合大部隊反攻,這次不按常理出牌,效果十分的明顯。
穀井美治郎看似平靜的表情之下,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濁氣,五十多輛坦克的快速穿插一旦展開,他不相信虎賁旅能夠擋得住,畢竟,穿插的雖然僅僅隻是五十多輛坦克,但是他們的大部隊,將會成數以倍計的壓向敵人。
“記住,麵對一個將我們研究透的對手,就是要出其不意。”
穀井美治郎身子緩緩站起,燈光將他的影子照映的很大,語氣也變的很平靜,。
自和虎賁旅交戰以來,他第一次有過這種輕鬆的表情。
六輛坦克打就想阻擋我們五十多輛坦克,真是癡人說夢!
虎賁旅後撤的防線,還有機械化部隊前頂,即將到達穿插的起點,他眼神之中的冷冽漸漸的多了幾分。
“工藤三本。”穀井美治郎聲音極大的說道。
“在。”工藤三本應了一聲,神情流露出些許的輕鬆。
隻要機械化部隊繞過城南,形成包夾之勢,開始不計損失的鑿穿敵人的陣型,他們的勝算必然大大加強。
要知道,從虎賁旅北伐以來,他們是未嘗一勝,所承受的各方壓力是巨大,海軍更是沒有掩飾其中的嘲諷。
他們都無地反駁,畢竟,歸陽山一戰三萬關東軍覆滅,長嶺山關九師的番號被打沒,平陀山、八塔山、斷背山、海軍航母、三打奉...天驛,等等都是敗戰。
他們複盤了許多次,長嶺山一戰,穀井美治郎藏兵從朝城南下包圍了虎賁旅一個團,是他們最接近勝利的一次。
就差一點,就可以將一團吃下。
其次就是登陸打平陀山,可以說是完美達到,可沒有想到身邊就藏著一個山城那邊的碟子。
麵對著無比了解他們的林天塵,這一次,他們不得不改變策略,如今策略是成功的,即將進入穿插做坦克,根本不是六輛坦克能擋住的。
積壓已久看不到勝利曙光,在這一刻,他真的感覺清晰看到了。
“城內各部無論用什麼辦法,在側翼與機械化部隊進行協同,一旦穿插成功,不計成本的擊潰虎賁旅。”
穀井美治郎相由心生,雙手負於身後,語氣之中還帶著殺意。
以他的判斷上來說,隻要城南機械化部隊利用著穿插把缺口打開,整個虎賁旅就是一場死局,城外打阻擊的虎賁旅會被夾擊。
想利用六輛坦克頂住他們五十多輛坦克的衝鋒,根本不可能,如果說是士兵,他可能還會慎重一下,畢竟六倍數的兵力,他也吃過敗仗。
可是坦克不一樣,那完全就是鋼鐵的碰撞。
他承認,林天塵的確為他生平見過的指揮官,不過在絕對的軍事裝備的實力麵前,隻能說對方投錯了胎。
五十坦克的機動推進,他並不認為重炮能打中精準移動的坦克。
一戰戰下來,林天塵的軍事指揮能力,沒有任何人敢去否定,換任何一個時代,這絕對是一個毋庸置疑的強者。
如今隻能說是生不逢時,成為了帝國的對手,他們能失誤很多次,可林天塵這一次的失誤,將會踏入無儘的深淵。
指揮室內,沒有任何的停滯,一道道命令下達在盛京的小鬼子全麵進攻。
城東,一座四層樓房頂部,這裡足以俯視整個戰場。
其實在這裡也是相當的危險,隻是相比於危險,蒂姆舒爾茨更希望了解眼前的戰況。
拿著望遠鏡看著盟友全麵反攻,坦克不走平坦的城內,走泥濘的城外,讓他的目光若有所思。
“這一次的城南推進打的虎賁旅措手不及。”一旁的盧卡斯拿著手中的望遠鏡,虎賁旅後撤的匆忙,在這個位置看得一清二楚。
顯然是察覺到了坦克的到來,風雪狂下,整個機械化部隊就像是黑色的洪水,正在迅速的提速。
城內的步兵有序的推進。
一旁的蒂姆舒爾茨眼神有些驚歎,神情漠然。
“無論是盟軍的指揮官還是士兵,兩者的實力絕對不差,放眼整個歐...洲關東軍實力絕對名列前茅。”蒂姆舒爾茨將手上的望遠鏡放下,眼神不由變得銳利了起來。
“也就是遇到虎賁旅,才會節節敗退。”
蒂姆舒爾茨輕輕的呼出一口濁氣,相比於他們在歐...洲,這裡僅僅隻能說是一個局部戰場,可正是這一個局部戰場,讓他清楚地認識到在東亞的實力。
就像是怪物一樣,戰鬥力完全與裝備不對的。
而且優秀的指揮官層出不窮,像穀井美治郎絕對是一個頂尖的操縱者,可是遇到林天塵之後,未嘗一勝。
而眼前,穀井美治郎再一次調節了自己的戰略,而且調節的十分果斷,也十分的怪異,穀井美治郎明顯有更多的選擇,比如說步坦協同在城內,或者機械化部隊鎮守周邊,等待援軍。
再不濟,通過部隊前壓,給機械化騰出一個作戰區域,分散開來,就算是轟炸再精準,也能通過快速的機動去躲避去推進。
可穀井美治郎偏偏選擇了一個瘋狂的想法,直接在城外進行提速,對虎賁旅行陣型進行穿插。
他們一直認為步坦協同,才能發揮坦克最大的作用,可是眼前蒂姆舒爾茨認為這決定,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林天塵與穀井美治郎之間,就像是這裡的頂尖謀士間的對決,以這一片天地為棋盤,以各支部隊為棋子。
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如果沒有辦法解決這五十多輛坦克的推進,豈不是...盛京一戰虎賁旅。”盧卡斯沉默了一下,從立場上來說,虎賁旅勝敗與否與他無關。
可站在個人的角度,他真的不希望虎賁旅會敗。
“戰鬥還沒到最後一刻,這兩方的戰鬥,絕不可能這麼輕易的下決定,彆把林天塵想的太簡單了。”蒂姆舒爾茨搖了搖頭,林天塵又哪裡那麼容易會敗。
如果真的那麼容易,冬季攻勢之前,林天生就死了。
可是現在,冬季攻勢如火如荼,換家戰略打的火熱,關東軍疲於應付。
不過,他也認可盧卡斯說的,一旦五十多輛坦克不解決,虎賁旅可能會迎來成立一戰的首敗,而且就眼前的局勢而言,一旦敗了,就意味著全軍覆沒。
畢竟如今的位置,身處關東軍的腹地。
隻是對此,蒂姆舒爾茨聚精會神的看著眼前,畢竟林天塵曾經說過機械化部隊並不好在冬季發揮,如今冬季攻勢到了關鍵時刻,他隻想知道,林天塵是如何應對。
憑什麼認為帝國會敗。
正當蒂姆舒爾茨思索時。
轟!噠噠噠!
炮管的火光讓那一片小天地都在照亮,重火力機槍,與炮聲同時響起,相隔甚遠的蒂姆舒爾茨都聽的很清楚。
五十多輛沿城牆而動,十幾輛成排,前後間隔近十米,長長陣型排開。
而在五十多輛坦克前方
“虎賁旅也派了坦克出來......六輛。”盧卡斯說著,目光向虎賁旅後麵多看了幾眼,除了六輛坦克看不到任何東西。
蒂姆舒爾茨拿著望遠鏡,隻見孤零零六輛坦克一字排開,在對手集群開火那一刻,虎賁旅的坦克並沒有著急開火。
而是快速做出機動。
“他們不會是想用六輛坦克進行反衝鋒??”盧卡斯神情帶著錯愕。
一旁的蒂姆舒爾茨沒有說話,拿著望遠鏡一直盯著。
六輛坦克快速機動著,虎賁旅很明顯的焊接加寬了履帶,整個履帶一根根小鐵棍延伸,就像千足蟲一般。
整個坦克就像一個粗劣的工業品,可偏偏這種粗加工,讓整個坦克在泥濘的雪地上機動明顯快了不少
隻是他的眉頭微微一皺,對於這六輛坦克的戰鬥力,那是毋庸置疑的,在平頭山是他親眼所見,隻不過當時所麵對的是沒有重火力的盟友,而如今所麵對的卻是真正的鋼鐵,而且數以倍計,不可與同日而語。
這時,虎賁旅的坦克在飛馳當中,開始調轉炮口,發動炮擊,一道道火焰在炮管當中隱現。
頃刻間,地麵虎賁旅的坦克飛馳衝向盟軍坦克。
一發發炮彈在虎賁旅坦克上麵飛馳。
這一刻,蒂姆舒爾茨仿佛看到,六道孤影,正在城外小平原上,進行著步炮協同。
本身最近才剛剛展開,五十多輛坦克顯得十分的密集,瞬間便有三輛坦克冒起的火焰。
“真的在衝鋒...”蒂姆舒爾茨看著取得先手戰果的虎賁旅,神情有些沉默,六輛坦克就發動了反衝鋒。
這根本就是已經把命搭進去了,畢竟,都在彼此的視線當中,就算你機動能力再強,在麵對著近十倍的坦克炮火,也根本無法逃脫,這就是一個火力網。
這很明顯,六輛坦克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陣地戰不退縮的戰士,六輛坦克就敢向死亡衝鋒的騎兵營。
蒂姆舒爾茨已經找不到言語去形容,這一次東行之旅,他的觀念改變了太多太多,原本以為盟友的實力,在這裡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可是真正來到了東亞之後,虎賁旅一次次刷新著他的認知,還有也了解麵對著虎賁旅,沒有打過勝仗盟友。
不過他也沒有小看自己的這個盟友,畢竟雙方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可打起戰來,幾乎都是以死相拚。
平陀山的屍山血海、沿路的屍體,還有現在的虎賁旅和盟軍的坦克對決。
刀劍碰槍尖,隻要上了戰場,那必須要有一方要死。
特彆是這時,整個戰場之上,響起了一陣陣的重炮,在城外升騰起一朵又一朵的火焰。
“這就是用命阻擋,以求快速的解決...坦克的威脅。”
“也不對,兩側已經展開了反攻,這完全就是把後背交給六輛坦克....”
蒂姆舒爾茨眼神中死死的盯著戰場,六輛坦克反衝鋒,可是在正麵的,兩邊的側翼也開始向前延伸,盟友的正麵集團化衝鋒,就像是進入口袋一樣。
這樣的舉動,很明顯就是想把盟友包了餃子。
隻是這包餃子的前提,是六輛坦克能頂住,要不然就是腹背受敵。
隻是那巨大的炮火轟鳴之下,蒂姆舒爾茨看著坦克群中,許多的坦克已經冒起了黑煙。
而在巨大的炮火之下,坦克正在與炮同步進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