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
哨聲響起,成批次的小鬼子陸陸續續的進入城中。
城內無數雙眼睛透過門窗,或者門縫,小心翼翼的看著。
與以往不同,大白天下實行禁行,每個人都察覺到了異樣。
“這小鬼子怎麼一個個灰頭土臉的。”
“我聽說治安部的老朱說,今天禁行就是為了迎接盛京方向歸來的部隊。前段時間不是來了一批關東軍,那氣勢一個個的嚇人.....”
“噓,可彆亂說,都沒有虎賁旅的明碼電報、報道也沒傳來,小心小鬼子抓你造謠。”
“我覺得八九不離十,明碼電報也不容易傳到我們這裡...”
“.....”
在門縫後,小窗前,不少城中的百姓看著烏泱泱的一片小鬼子低著頭回來,不少小鬼子的臉上都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有人猜測其中原因。更多的人還是抱持著猜疑,畢竟十多年的黑夜下,突然出現的亮光,反而會讓人不適應這強度。
滕衛浩久回到村,從始至終都是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他站在窗前,麵色複雜,身上的軍裝早已經是沒有來時的整潔乾練,衣領有些汙垢,軍裝上褶皺四起。
“盛京一戰,終究還是敗了...”
透過窗戶望向城外,進入城中的士兵之中,有人的臉色在踏入城門的那一刻,緊繃的神情終於微鬆。
有些士兵眼神之中依舊帶著恐懼,戰後創傷讓他們手一直都死抓著槍械,不敢有任何鬆懈,有些士兵,在入城的時候眼角血紅濕潤。
曾經的精銳,在這一刻像是一群烏合之眾,軍容軍紀,與頂尖的部隊完全搭不上邊。
這樣的部隊,必須要重新調整,才能保持戰鬥力。
“閣下,這是盛京的一些情況...”
鈴木一郎將一些擺放在桌麵上,語氣低沉的說道。
雖然跟隨滕衛浩久從本部過來,身為參謀又稱為滕衛家族的幕僚,很多時候考慮,都是從人體上出發。
滕衛浩久聞言,收了收心神,抬手擺了擺手。
“根據偵察機,還有地麵部隊的偵察,在北進必經之路上,努魯兒虎山脈是很多北進部隊的中轉站,除了這一次的聯合北上,在還有不少個彆武裝力量與個人北上。”
“虎賁旅的明碼電報並沒有第一時間發送,不過按我們的推測也快,到時電報一出,浦東、津門、冰城、沿海各城、租界等等,各地都可能會有所變化。”
“錦城、朝城兩城兵力空虛,今日淩晨已經是被虎賁旅暗中派兵拿下,由北伐的隊伍暗中拿下。”
“如今,北境部隊已經是開始全麵整軍調動,本部對此高度重視,整個東三省的資源運輸,現在全麵停產,停運。”
“本部希望我們在開春之前,恢複東三省資源輸出線的同時,將虎賁旅徹底殲滅在東三省...”
鈴木一郎認真的交代著每一件事情,在說完也是靜靜的站在一旁,不再打擾。
但是對於這麼多信息,滕衛浩久雖然都聽進去了,但是全部資料給他的就是三個字。
虎賁旅!
因為虎賁旅北伐的隊伍越來越多。
因為虎賁旅,控製南北咽喉的錦城,又被拿回去了,還外帶一個朝城。
因為虎賁旅各地爆發抗爭潮,連東三省都有,如果不是春城現在消息封鎖,恐怕現在春城也會步入後塵。
本部的命令,也是要他們在春天到來之際消滅虎賁旅。
“春季到來之前,消滅虎賁旅?這群本部的混蛋,怎麼不自己來看看現在盛京是一個什麼樣的局勢。”
“就連現在,對於林天塵的資料都是少之又少,難道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所麵對的是一個什麼樣可怕的對手??”
滕衛浩久咬著牙說道,沒有用肢體語言去表達著憤怒,隻是聲音大了幾分。
現在的滕衛浩久現在隻感覺壓力巨大,形勢大好的情況下,明明有北境的關東軍作為底子,東三省這麼多兵力。
可滕衛浩久麵對著虎賁旅,卻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更不要說,在春季之前殲滅虎賁旅。
現在東三省正值冬季,大雪封山的部隊調動緩慢不說,機械化部隊、還有空中優勢,在這大雪下根本就發揮不出來。
又加上虎賁旅這一次的兵源補充,整個戰鬥可以說,讓滕衛浩久隻是想想都感覺頭痛。
“晉地的岸邊雄田、原城的蓧儀塚男、還有穀井美治郎......”
滕衛浩久認認真真的思考著,穀井美治郎是失敗了,可是了解虎賁旅的他,卻很清楚穀井美治郎的失敗隻是對手太強,而且對方的韌性十足。
在歸陽山首敗,迅速的組織一場又一場的進攻,雖然都失敗,但沒有退縮,隻是棋差一招。
蓧儀塚男死了,穀井美治郎死了,唯一在林天塵存活下來的指揮官,隻有岸邊雄田。
滕衛浩久思緒萬千,看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點,他有些茫然了。
集結命令正麵拿下盛京?
或者分兵堵住北上的隊伍圍困盛京?
又或者轟炸機不分晝夜的轟炸?
這些的方式,穀井美治郎都做過,可是結果無不以失敗告終。
“電報各部,以防守為主,沒有進攻命令前,不得輕出。”
滕衛浩久猶豫了一下,在沒有完全準備好的主動出擊,隻能步入穀井美治郎的後塵。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上麵拖到冰雪融化,春暖花開時,機械化部隊能用,鐵路、飛機、重炮能打,那就是他們裝備優勢發生的真正強勢期。
指揮室內的眾多參謀聽到這個命令後,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些參戰許久的參謀麵色微微一鬆。
“是!”
“是...“
“岸邊雄田,留下,我要跟你聊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