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秋方倉庫以西，第二防線的主陣地。

“團長，小鬼子第二防線的戰壕太多了。”

二團的推進其實很快，可畢竟是活在教科書上的部隊，防守實力不容小視，李登快步的跑到了李衛國的身旁。

短時間的交火，二團已經陷入了停滯，此時李衛國這才明白之前為什麼會選擇重炮轟炸。

“是個硬骨頭。”

李衛國上著子彈，趴在陣地上不停的觀察著左右翼的前沿陣地。

經過一輪精準的炮火洗地，重火力點被清除，可小鬼子還是大量兵力分布在周邊。

“團長，這批小鬼子和我們之前遇到的有點不一樣，這支部隊是叫清田師團。”

李登身子趴在戰壕上，語氣帶著一絲凝重，他們得到的命令是快速的結束戰鬥，可目前，整個團的進攻，被卡在這小鬼子第二道防線，形成了僵持。

“有什麼不一樣，都是敵人，都該死...”

李衛國搖了搖頭，這清田師團他自然不可能沒有聽過，當初在晉綏軍的時候，就聽過當年在北平之戰。

一個師團擋住了晉綏軍和山城部隊，根據地和各大派係五個師三個旅的支援進攻。

那個時候，在晉綏軍內部就產生了極大的恐懼，對於這支小鬼子這支部隊的陣地戰，有了新的認知。

很多戰壕規劃，火力點布置等等都很強。

李衛國眉頭緊皺，打量著眼前整個戰場，正麵戰壕多，衝過去也是戰壕內的交戰，進攻方地勢低，掩體少，充起來完全就是我把。

望著整個戰場上的形勢，李衛國便有了決定。

“李登！你帶二營多準備手榴彈，靠近戰壕直接手榴彈丟裡麵！然後你隻管衝，我火力掩護。”

“另外，讓神槍手連不要呆在右翼了，分散整個前沿陣地，打小鬼子火力點！趙金雪帶三營頂替右翼位置火力壓製，一營、四營、五營和我穿插右翼！”

李衛國怒吼道，不過在戰場上也隻能靠怒吼，一道道命令下達，三四名傳令兵立刻向各營開始奔跑起來。

不一會，整個二團的陣型開始調整。

二團的整個兵力部署瞬間完成了變化，形成矛尖。

陣型剛剛布置完，一陣密集的炮火瞬間襲來。

轟！

火光四起，成了一道火牆立在二團和小鬼子中間，巨大的煙霧瞬間騰起。

“二團！！！跟我衝！”

李衛國輕機槍端在手中，火光烙印在他猙獰的臉上。

整個戰場瞬間殺聲一片，震耳欲聾，焦土之上，一場矛與盾的對決。

黑夜下，在火光的照映下，二團三個營的陣型宛若一把漆黑色的長槍。

隨著進攻的命令下達，長槍揮動，在炮火的配合下，直接衝向小鬼子的第二道防線的右翼，從中穿插而過。

陣陣廝殺聲宛若天穹烈雷，陣陣響徹整片天地。

在小鬼子的右翼防線上，二團突然轉變方向的施壓，讓他們有些應接不暇，最讓他們難受的還是那一陣陣的炮火。

“四營頂上！！！給老子撕開這道口子！”

“殺！！”

李衛國迅速的帶著戰士前頂而上，臉上通紅無比，火焰照耀在他臉上，宛若來自地獄的修羅。

噠噠噠！

在炮火的掩護下，李衛國找到了一挺保存完好的重機槍，調轉槍口。

瞬間一道光線起來仿佛一柄長劍，直插小鬼子後麵的陣地上。

血肉飛濺，貫穿而過讓血液在火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道道血色霧氣。

士氣本身就是一個很懸的東西，一旦崩潰就像是決堤，此時小鬼子的右翼，差不多就是這意思。

二團本身穿插起來就快而堅決，右翼衝入，大量一線的戰士，已然準備好了白刃戰的刺刀，衝入戰壕。

白刀進紅刀出。

血液濺射在黑土地上，隨之嵌入泥土之中。

有時正準備拚刺刀，小鬼子莫名的倒下，二團戰士習以為常，神槍手遊戈在戰場上早就已經是常態。

甚至醫護人員背著醫療包，正徘徊在一線後麵一些，看到有戰士受傷，順手把自己的醫療包丟下，而旁邊的戰士見狀，立刻放下手中的幫忙。

有些能自己動手的，均是選擇自己動手。

矯健的身影在戰火中若隱若現，如林間精靈，跳動間便不知蹤跡。

瘦小的身影舉槍扣動扳機，拉槍線再開，舉手投足之間，兩槍開出，兩個重機槍陣地上的小鬼子應聲倒地。

李衛國剛剛放下重機槍，端著熟悉的捷克式機槍，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有些驚歎。

“這小妮子...”

曾經在李家村，和一群孩子在田野上狂奔追逐的七八歲孩童，現在原來已經成為了小鬼子火力的噩夢。

“小鬼子潰敗了！殺！！！”李衛國聲音落下。

這一刻，二團喊殺聲甚至蓋過了槍炮聲。

連三公裡外的興景崗的指揮部，都能感受到這雷鳴般的殺聲。

透過小窗，瞭望著遠處漫起的戰火，張單武的眼神中不敢相信。

“號稱防守的盾，竟然...”張單武想過會贏，隻是沒有想過會這麼快。

教科書般的防守陣地，就這麼在虎賁旅的炮火與二團衝鋒下...顯的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這並不是說清田旅團的防守做的不好，主要是二團配合著火力，突進的太快，而且隨著前麵部隊的轉向，炮火竟然也跟著轉向。

“什麼叫教科書...這他媽才是教科書....”張單武目光充滿的興奮，拳頭握得發白。

清田師團可能之前活躍在他們的教科書，或許後麵也會活躍著他們的教科書，隻不過，在他們教科書上還會有虎賁旅二團。

在學習穿插陣地的時候，這就是魏巍的高山，撕開右翼的裂口...有那麼一絲小裂口，二團就會直接衝向這個裂口...然後一點點將它擴大。

目前都感覺清田師團的防線已經崩了。

拿著尺的手微微抖動，苦讀幾年，不如戰場一見，什麼是真正的教科書。

二團的戰術穿插，還是炮兵團的炮擊，整個虎賁旅之間配合都是教科書級彆的。

整個作戰計劃頃刻間完成，可在二團陣型變換的那一刻，炮火就開始同步轉變！

這種配合，他在指揮室裡麵一清二楚。

沒有任何交流，張單武不知如何去形容這一戰。

之前研究的戰例，在這一刻顯得是這麼的蒼白，原本以為有難度清田師團，在輕描淡寫下便已經要崩潰了。

眼前的一切，就是活著的教科書。

身影佇立凝望著，手上拿著電話，前方濃煙天飄，留步世間的人，爭這寸土山河。

僅僅是兩次命令，號稱最強的防守，在二團的穿插下土崩瓦解。

張單武在沒有來到這裡之前，認為世間頂尖的指揮不少，隻是真正親眼所見的攻堅戰。

世間僅有，舉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