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章無功不受祿
張家老宅裡，張靈盯著網上流出的中毒照直咬牙：“醫療室有內鬼！能混進來的沒幾個，查監控！”
張亞翻著訪客記錄：“上午除了大夫，就三五個本家人進過醫療室。”
手指在名單上劃拉：“二房那個遠親、賬房老劉、還有……”
高龍一拳砸在桌上：“逮著這孫子非扒層皮！昨兒老太爺的事八成也是他捅出去的！”
張鎮靠在太師椅上揉太陽穴：“先彆打草驚蛇。沈家這波輿論戰打得漂亮，二十八大夫齊聚的場麵要是真成了，咱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爸，秦峰那邊……”張靈剛要說話，外頭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
管家舉著手機衝進來：“家主！烏老帶著二十幾個大夫到門口了！說是什麼醫學交流會？”
高龍敲著桌子打破沉默：
“現在最要緊的是網上那些風言風語。就算家主平安了，咱要是不反擊，沈家請走二十八個名醫的局就破不了！”
張燕英擰著眉點頭：“沈家這招夠毒，要是大夫都往他們那跑，咱張家名聲就臭大街了。”
張亞抓了抓頭發：“道理都懂，可咋請人？總不能挨家挨戶綁人吧？”
“要不放出咱家也有宗師的消息？”有人提議。
張靈翻了個白眼：“現在外頭都說咱家要滅門了，空口白話說有宗師，誰信？”
她轉頭看向剛醒的張鎮：“爸，您說句話。”張鎮撐著門框喘了口氣，臉色還泛著青：“小靈說得在理。現在硬著頭皮也得接招，哪邊請的大夫多，哪邊就占上風。”
高龍突然拍案：“我帶人去綁他五六個來！事後賠罪就是！”
張燕英直擺手：“剛收到線報，好些大夫早躲出去了。剩下那些寧死也不肯來，咱總不能硬綁人吧？”
滿屋子人頓時蔫了。
張亞摸出根煙點上：“這他媽成死局了。”
突然門被推開，秦峰晃著手機走進來：“誰說沒大夫來？烏老頭帶著二十多個正往這趕呢！”
雖然大家把局勢分析得很透徹，連問題出在哪兒都找出來了，可誰也沒想出解決辦法。
會議室裡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這時秦峰突然出聲：“要不我把烏奇水和卓天世都請來？”這話讓所有人齊刷刷抬頭。其實要不是全場沒人吭聲，他本來不打算開口——整個天城醫學界的大佬，他就認識這兩位。
先說烏奇水，當初在天陽武閣不打不相識，這老爺子連回春堂天城分舵主的位置都輸給他了。
至於卓天世，是最近才結識的狠角色。
秦峰估摸著，官方列出的二十八位頂級專家名單裡，這兩位絕對榜上有名。
他話剛說完，張鎮手裡的茶杯差點摔了：“周老弟你剛說啥？能再重複一遍嗎？”
“我是說能請動烏奇水和卓天世，他倆應該在名單上吧？說不定還能多帶幾位專家過來，具體能來多少不好說。”
秦峰認真解釋。要知道烏奇水可是公認的國手級人物，卓天世離這個級彆也就半步之遙，在天城醫學界絕對說得上話。張家人臉上寫滿震驚。
整個天城宗師級武者好歹有幾個，但國手級醫師就烏奇水獨一份。
這位回春堂分舵主的影響力，在某些場合甚至比張家家主還管用。
要是能把這兩位請來，彆說輿論戰能翻盤，沈家想搞孤立根本就是做夢。
“您……不是在說笑吧？”
張鎮聲音都有點抖。其他人同樣滿臉不信，到了烏奇水這種段位，可不是有錢有勢就能請動的。
秦峰沒多解釋，直接掏出手機翻通訊錄。
此刻回春堂天城分部的古建築群裡，十二間雕梁畫棟的門麵沿街排開，青磚灰瓦間飄著淡淡藥香，飛簷下的百草圖在晨光裡泛著柔光。
在繁華都市的鋼筋森林裡，回春堂的仿古建築群格外引人注目。十間診室同時運作的盛況，無聲彰顯著這座百年醫館的非凡地位。
日頭正高時，十處診室門前早已排起蜿蜒長龍。
最誇張的當屬第七診室，候診隊伍都甩到了人行道上。
街坊們都知道，這裡坐鎮的是天城唯一大醫師烏奇水。老爺子每周坐診三天，次次都是這般人潮洶湧的景象。
診室內，白發白須的老先生正運筆如飛。
彆人望聞問切少說十來分鐘，他這兒連脈枕都不用，抬眼一掃便能斷症。
剛給個中年婦人寫完方子，轉臉對著下個“病人”就皺起眉頭：“你沒病跑這兒湊什麼熱鬨？”
來客趕忙拱手：“烏老見諒，在下沈家管事。家主特派我來請您赴答謝宴。”話沒說完就被打斷：“前日請老夫出診沒成，今兒又搞什麼名堂？無功不受祿，回吧！”
見老者已有慍色，管事硬著頭皮接話：“其實還想請您主持家族體檢。”
話沒落地，烏老拍案而起，指著門外顫巍巍的老太太：“看看這些等救命的鄉親！你們倒有閒心搞排場？”
眼見老者要喚人趕客，管事慌忙告退。剛跨出門檻，就聽見裡頭小藥童脆生生喊：“下一位！”
診室後巷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年輕學徒舉著部紅色座機追出來：“烏老！您那個應急專線……”
話音未落，方才還端坐如鐘的老先生，眨眼間已撩著長衫往內院疾走。
他隨身帶著兩部手機，平時揣在左邊口袋那台存著日常聯係人，右邊貼身藏著的那台隻有五個緊急號碼。
能存進這部機子的人，個個都是跺跺腳就能讓行業震三震的大人物。
天世醫館後院的會客室裡，卓天世的大徒弟李鴻運正給客人續茶。
今天來的沈家代表已經是這個月第三趟登門了，每次開口都是那句：“卓老前輩還沒出關麼？”
“師傅閉關鑽研醫術，到現在還沒動靜呢。”
李鴻運熟練地重複著說過十幾遍的答複。
自從那位秦先生送來兩套失傳針法，老爺子直接搬進後院閉關房，除了送飯時間能隔著門說兩句，誰都見不著他人影。
沈家代表倒也不惱，客套兩句就起身告辭——上次狂刀宗師重傷都沒請動這位神醫，他們沈家這次也就是來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