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江雲宴對她的好,真的是掏心掏肺。
隻要是她想要的,不用開口,他二話不說,想儘辦法也會幫她得到。
甚至在生命攸關的時候,他都能毫不猶豫地護住她。
那種甘願舍棄性命的決絕,讓沈清寧一度深信,自己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人。
然而,林沫的出現,打破了這份看似堅不可摧的美好。
江雲宴對林沫,同樣也好的掏心掏肺。
體貼入微,衣不解帶地在病房裡照顧。
給她一粒粒剝葡萄。
對她的愛不比她差。
沈清寧這才驚覺,江雲宴“浪蕩公子哥兒”的名聲,並不是空穴來風。
沈清寧回辦公室,要經過江雲宴的工位。
她脊背挺得筆直,目不斜視,眼睛緊緊盯著前方,仿佛旁邊有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走進辦公室,門關上的瞬間,她緊繃的身子猛地一鬆,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緊接著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那口氣裡,滿是疲憊與無奈。
這時,她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低頭一看,是江雲宴發來的消息。
【沈總,你剛才眼神兒堅定的能入黨。】
沈清寧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直接把他之前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要你管。】
江雲宴看著這條消息,嘴角微微上揚。
他強忍著沒再回複。
因為她還肯理他,就說明兩人之間還有轉機。
有時候,話多了反而壞事。
得穩住,不能操之過急。
僅僅一天,整個公司就傳遍了他們鬨分手的消息。
在公司,沈清寧無論走到哪裡,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會受到關注。
那些目光裡,帶著好奇,帶著猜測,更帶著一種篤定。
他們堅信,沈清寧和江雲宴隻是普通的情侶吵架,用不了多久就會重歸於好。
這些人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沈清寧懶得理會,
她依舊按部就班,正常上班,正常下班。
“下雪不冷化雪冷”,到了下班時間,辦公樓裡有中央空調,暖意融融。
可當沈清寧從裡麵出來,瞬間就被濕潤陰冷的空氣包裹,寒意直往骨頭縫裡鑽。
她緊了緊身上的白色羽絨棉服,又將拉鏈拉到最頂端,戴上帽子,到馬路對麵去等車。
就在這時,江雲宴的車停在了她身前。
車窗緩緩滑下,露出了江雲宴那張俊朗無雙的臉。
沈清寧剛想發怒,質問江雲宴又想做什麼,小西的聲音從車內傳出。
“沈總,今天不好打車,上江總的車吧。”
江雲宴開的車窗小,沈清寧沒看到後座還坐著人。
隨著小西聲音落下,後座車窗也開了。
小西和小蘿燦爛的笑臉露了出來,她們興奮地揮手,異口同聲地和她打招呼。
“沈總好,外頭冷,你快上來啊。”
今天確實很難打到車。
現在正值下班高峰期,沈清寧在滴滴上叫的車,到現在都沒人接單。
可她真的不想坐江雲宴的車,內心滿是抗拒。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小西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合租的住戶打來的,說她房間的水管裂了,讓她趕緊回去。
望著小西著急的模樣,沈清寧沒再猶豫,打開後座的車門上了車。
江雲宴發動車子,先送小西回去。
小蘿和小西住在同一個公寓,所以到地方後,兩人一同下了車。
她們一走,車內就隻剩下江雲宴和沈清寧。
瞬間,整個空間都被靜謐籠罩。
沒人說話,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沈清寧緊緊抿著唇,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棉服。
江雲宴透過後視鏡,將她的一舉一動都儘收眼底。
他嘴角輕輕一勾,輕聲說道:“沈總不用緊張,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我沒緊張,我隻是坐前男友的車心裡不舒服。”
沈清寧說的是實話。
但通常實話也最紮心。
江雲宴笑了笑,調侃道:“我這就成前男友?”
沈清寧冷冷地回應:“分手了可不就是前男友。”
江雲不以為意,態度懶散散的說:“成吧,反正我不會放棄,隻要你沒男朋友,我就有追你的權利。”
沈清寧聞言,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花錢找個男朋友,讓他徹底死心。
可這念頭剛一閃過,就見江雲宴回過頭,目光灼灼的望著她,一字一句的說:“就算你身邊有男朋友,我也不會放棄,彆忘了,你和季川結婚我都能把你搶過來。”
江雲宴唇間含著淡淡的。
自信十足。
仿佛沈清寧是他勝券在握的獵物。
不管有多少困難,最後都會落到他的手裡。
他身上的自信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
讓人不容置喙。
沈清寧冷著臉,默默地與他對視,眼中滿是倔強與不甘。
江雲宴麵對她無聲的反抗,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烈:“沈總,獵人從來喜歡的都不是溫順的獵物,你這樣隻會讓我更加愛。”
沈清寧怒目而視:“可有些獵物是有毒的,當心被一口咬死。”
江雲宴目光熾熱,緊緊盯著她的唇,一字一句地說:“我喜歡被咬。”
和他鬥嘴,沈清寧從來都占不到上風,她氣得滿臉通紅,咬牙道:“無恥。”
說完,便轉過頭,看向窗外,不再理會他。
江雲宴沒再說話,轉頭發動車子。
兩人住同一個小區,又是對門,注定要一起上樓。
沈清寧原本想著,和江雲宴分手了,就徹底斷乾淨,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可現在看來,事情的發展和她想的截然不同。
想到以後可能會被他各種糾纏,她心裡就煩躁得厲害。
江雲宴將車停在地下停車庫,準備下車時,沈清寧忍不住對他說道:“江雲宴,我對你真的沒感覺了,你……”
“等一下。”
江雲宴打斷了她的話。沈清寧微微一怔,隻見江雲宴推開車門下了車,然後繞到她這邊,打開車門坐了上來。
剛才江雲宴開車門的時候,一股涼氣撲麵而來,沈清寧沒忍住打了個寒戰。
隨著車門關上,寒涼被隔在了門外,她的身子漸漸回暖。
江雲宴人高馬大,他一坐下,車內的空間頓時感覺逼仄了許多。
沈清寧下意識地往門邊移了移,警惕地望著他:“江雲宴,你說吧,想乾嘛?”
“想乾,你。”
江雲宴就這麼直白地說了出來,頭往後一靠,吊兒郎當地笑著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