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就讓我姐給您磕頭賠罪。”
季川轉身,一臉嚴肅地對季漫漫說道:“姐,願賭服輸,你既然和沈清寧打了賭,就該說到做到。”季漫漫眉頭緊皺,一臉不情願地說道:“我都被你帶到這兒了,也沒彆的退路了啊。”
說完,她抬起頭,一臉倔強地看向沈清寧,說道:“沈清寧,就算李羨柏說你沒整容,我也不信。誰不知道你和李家那兩位公子哥兒關係匪淺,李羨柏完全有可能為了你睜著眼睛說瞎話。”
沈清寧輕輕挑起眉毛,神色淡定,反問道:“所以呢?你還是不打算認輸唄?誰不知道李羨柏的為人品行,他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算了,玩不起就痛痛快快說玩不起,找各種理由隻會讓人瞧不起。你要磕頭,就趕緊磕,不磕就麻溜兒地滾!”
沈清寧是真的不想和季漫漫掰扯了。
馬上到午飯時間,還不如趕緊去吃飯,等吃完趕緊工作,然後早早下班回家陪家人。
“季漫漫,你要是再耍賴,可彆怪我這個做弟弟的不客氣。”季川怒聲喝道。
季漫漫今天說的這些話有質疑李羨柏的意思。
李家在醫學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國內頂尖的醫院大多都在李家旗下。
宋雪如今雙腿能勉強行走,也全仰仗李家的幫助。
所以,李家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
季漫漫倔強地望著季川,僵持片刻後,最終還是緩緩跪了下去。
沈清寧轉頭吩咐旁邊的小田:“你仔細數著,一共要一百個,咱們不占人便宜,但也絕不能吃虧,所以一個都不能多,一個也不能少,記住了嗎?”
小田就知道季漫漫是個不講理的,心裡頭早就看不慣她了。
此時聽到沈清寧的吩咐,連忙點頭道:“沈總,您放心,我保證一個一個認真數。”
季漫漫剛要開始磕頭,這時,人群裡突然傳出一個聲音:“沈總,人家弟弟都帶著姐姐誠心來認錯了,你不會真要讓這位姐姐跪一百個吧?你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吧?”
這話一出口,頓時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沈清寧目光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人太多根本分辨不出剛才說話的人究竟是誰。
雖找不出是誰,但這話卻讓沈清寧心裡頭一陣惱火。
“你這麼心疼這位姐姐,要不你來替她磕?反正我無所謂。”沈清寧毫不客氣地回應道。
沈清寧話音剛落,人群中便站出來一個姑娘。
這姑娘妝容稍顯濃重,一頭卷發隨意披在肩頭,頭上戴著一頂蓓蕾帽,身材不胖不瘦,中規中矩。她站出來後,眼睛率先看向季川,眼神裡滿是討好之意。
沈清寧瞬間明白了,這姑娘是衝著季川來的。
“沈清寧,我沒彆的意思,就是覺得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真沒必要把事情做得太絕,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姑娘看似好心勸解,實則話裡有話。
“喂?你誰啊,沒聽過‘不經她人苦,莫勸他人善’這句話嗎?”人群中有人立刻反駁道。
“依我看,某些人長腦袋就是為了湊身高的。”又有人跟著嘲諷。
“我還以為白蓮花隻在小說裡才有,沒想到現實生活中還真有,今天可算是開了眼了。”“
你不應該在這兒,你應該去樂山大佛那兒,讓大佛下來,你坐上去。”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把沈清寧心裡想說卻沒說出口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沈清寧暗自覺得痛快。
那姑娘被眾人說得眼眶泛紅,淚汪汪地看向季川,滿心期待他能幫自己解圍。
她之前聽季氏的人說,季川最近和老婆關係鬨得很僵,還有離婚的打算,便想著趁這個機會討好季川,說不定能嫁入豪門,一步登天。
可誰能想到,季川連正眼都沒瞧她一下。
在眾人的指責聲中這姑娘再也承受不住,轉身灰溜溜地跑了。
此刻,季漫漫徹底沒了退路,心裡清楚除了願賭服輸,再無他法,隻能咬著牙,跪在地上開始磕頭履行賭約。
沈清寧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季漫漫,眼神裡透著一絲冷漠。
那姑娘跑走後,果然再沒有人站出來替季漫漫說話。
季漫漫一邊磕頭,小田就在一旁認真地數著數。
當小田數到一百的時候,沈清寧二話沒說,轉身徑直走了。
不為彆的,實在是餓到了極點。
現在距離平時吃午飯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邱憶芬做飯口味很重。
早上她做的小籠包,不知道餡兒裡放了多少鹽,齁鹹。
沈清寧強忍著隻吃了一個就沒再吃。
如今肚子咕嚕咕嚕叫,完全是前胸貼後背的狀態。
季漫漫跪在地上磕了整整一百個頭,膝蓋疼得鑽心,腦袋也昏昏沉沉的,雙腿又酸又軟,根本使不上勁兒,半天都起不來。
她可憐兮兮看向季川,剛想開口讓他扶自己一把,卻見季川緊緊跟在沈清寧身後,討好地說道:“寧寧,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沈清寧臉色一冷,語氣冷淡地說道:“季漫漫已經履行了賭約,你沒必要請客。季總,要是沒彆的事兒,請你離開。”
如今,不管是季川,還是江雲宴、李羨柏,她都隻想離得遠遠的。
要是可以,她甚至想離開帝都,找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安安靜靜地生活。
這樣便能少很多煩惱。
沈清寧臉上帶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仿佛周身散發著一道無形的屏障。
季川卻並不氣餒,依舊不死心地繼續說道:“沈清寧,我從程夏那兒打聽到一些和你失憶有關的消息。如果你方便的話,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聊聊。”
“失憶有關的消息”這幾個字,瞬間像一道閃電擊中了沈清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