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出車禍不久,身上還帶著傷,身體不適也屬於正常現象。
沈清寧看到他這副模樣,心中微微一動,有些心軟了。
但緊接著,她又想起今天在火鍋店裡,江雲宴和溫時錦有說有笑的場景,心中的那一絲柔軟瞬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可以給你未婚妻打電話,讓她過來照顧你。”
“她有事離開帝都了,而且她不是我未婚妻,我問過人了,我們沒訂婚。”
沈清寧自然知道江雲宴沒和溫時錦訂婚。
溫時錦是江楠看上的,也是江楠單方麵宣布溫時錦是江雲宴未婚妻。
但即便現在沒訂婚,按照兩家的關係,將來訂婚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畢竟這是家族聯姻,不是江雲宴一個人能夠左右的。
沈清寧望著江雲宴的眼神越發冰冷,不帶絲毫感情地說:“然後呢?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你想回病房可以叫護士,你應該是住在醫院高級病房吧,我相信這裡的護士不會怠慢你。”
“嘶!我頭好痛。”
江雲宴突然眉頭痛苦地緊緊皺起,另一隻手也捂住了腦袋,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沈清寧看他那麼痛苦的樣子,剛想妥協,就聽劉醒說:“清寧,要不然我送他回病房吧?”
江雲宴立刻看向劉醒,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身上臭,我不讓他送,寧寧,你說了我們以前認識,你就不能看在以前的麵子上送我回病房?”
江雲宴一句寧寧,把沈清寧思緒拉回到以前。
她對上江雲宴那雙可憐巴巴、含著淚水的眼睛,心中最柔軟的地方還是被觸動了,終究還是控製不住地軟了下來:“劉大哥,你先去我爸病房,我把江雲宴送回去後,馬上去找你。”
劉醒微微眯起眼睛,淡淡地看了江雲宴一眼,隨後對沈清寧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幾分寵溺:“嗯,清寧我在伯父房間等你,那是伯父的杯子吧?給我吧,我捎回去。”
“好,劉大哥謝謝。”沈清寧感激地看了劉醒一眼,將水杯遞給他。
劉醒接過水杯。
沈清寧從他身上收回目光,看向江雲宴,語氣中帶著無奈:“走吧,我送你回去。”
江雲宴看著沈清寧,臉上卻露出不悅:“寧寧,我們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嗎?你對那個臭男人笑,對我卻冷著臉。”
沈清寧皺了皺眉頭:“彆叫我寧寧,我們隻是普通朋友,被人聽到容易誤會。”
江雲宴微微撅起嘴,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我隻知道你叫清寧,又不知道你姓什麼,臭男人叫你清寧,我不想和他一樣,就隻能叫寧寧。”
沈清寧這才想起江雲宴失憶的事情。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說道:“江雲宴,我姓沈,叫沈清寧,走吧我送你回病房。”
“好,謝謝寧寧。”江雲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我叫沈清寧,彆叫我寧寧。”沈清寧有些慍怒地糾正道。
江雲宴卻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有氣無力地說:“不行,你幫了我,我叫你全名是對你的不尊重,咱們隻是普通朋友,我相信這位劉大哥不會誤會的對吧?”
說著,他抬起頭,眸光單純地衝劉醒眨了眨眼。
江雲宴非得讓沈清寧去送,明眼人都能看出這裡頭有貓膩。
劉醒心中自然在乎,可江雲宴都這麼說了,他若表現出介意,反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
於是,他故作大方地說:“清寧,你去送江先生吧,我會幫你照顧好伯父的。”
沈清寧微微點頭:“好,劉大哥麻煩你了,我把江雲宴送到病房就回去。”
劉醒笑著說:“不麻煩,都是應該的。”
劉醒話落,沈清寧對江雲宴道:“走吧,我送你回病房。”語氣依舊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溫柔可言。
“我現在渾身沒勁兒,我得借下力才能走。”
江雲宴說著,手順勢摟住沈清寧的肩膀,還特意補充了一句:“我有未婚妻你彆多想,我隻是單純的借力。”
“我沒多想,趕緊走吧。”沈清寧沒好氣地說。
要不是這裡沒有輪椅,她真想直接掃一輛推著他走。
這邊水房不遠處就是電梯。沈清寧費力地扶著江雲宴往電梯走去。
江雲宴住的高級病房在16樓。
進電梯後,沈清寧伸手按了樓層按鈕。
電梯快速上升。
沈清寧剛才沒發覺什麼,這會兒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江雲宴懷裡。
鼻尖是他腕上手串的木香以及淡淡的青澀消毒術味。
聞著熟悉的味道,沈清寧心跳亂了。
手心兒緊張的沁出汗水,濕漉漉的,她悄悄的在身上擦了擦。
“沈清寧到了,你還不走,想住在裡頭?”
江雲宴聲音陡然從頭頂響起。
沈清寧恍然回神,抬眼看到電梯內亮起的數字十六才發現已經道樓層。
她趕緊扶著江雲宴出去,然後按照記憶中的方向去他病房。
到病房門口,沈清寧伸手準備開門的時候,江雲宴突然開口。
“沈清寧,我沒告訴你我的房間號,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你不會暗戀我,偷偷來看過我吧?”
之前林玥帶沈清寧來過一次,她記下了房間號。
但沈清寧自然不好直接這麼說。
她想了想,說道:“咱們有共同的朋友,我偶然聽他們聊天,所以知道了你的房間號,現在把你送到房間了,我也該走了,再見。”
沈清寧說完,便打算鬆開江雲宴離開。
可江雲宴的手卻像生了根一樣,還壓在她肩膀上,沉甸甸的,讓她動彈不得。
“沈清寧,送佛送到西,這都到門口了,你就不能送我進去?”江雲宴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沈清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裡想著這人怎麼這麼事兒多,但還是無奈地扶著他往屋裡走去。
江雲宴坐在病床上,眉頭依舊緊緊擰著。
他看著沈清寧,說道:“我腿受傷了,醫生說每天都需要給腿按摩,你可以幫我按按再走嗎?我有潔癖,不想讓彆人碰。”
“之前是誰給你按的?”沈清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