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門再次被打開，又有一個人被推進冷庫。
“救命！”
那人大喊。隨即被門口的人一棍子打在頭上。
大門關閉，冷庫再次陷入無儘的黑暗。
屏住呼吸的顧雨峰感覺一隻冰冷的手，摸到自己臉上。
“啊.....”
“是我！”
魏宇晨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讓顧雨峰的心稍感安定。
咱們八成在器官冷藏庫。”
“找找有沒有備用電源開關。這種地方肯定有應急燈。”
“師父，咱們怎麼會在這？”
顧雨峰哆哆嗦嗦的問。
雙手緊緊抓著老魏的胳膊，生怕一鬆手老魏就消失。
此時此刻，平常不靠譜的師父，顯得如此值得“信賴”。
“你進來之前，有沒有又被抽血？”
老魏問道。
顧雨峰點頭。馬上想起老魏看不到自己的動作。連忙說道：“抽了。還看到好幾個老外醫生。”
“媽的！我就記得咱們被裝上船，是快艇......”
“這地方，我猜咱們是被轉移到醫療船上了。”
“很可能是周嚴說的那種公海黑船。”
“搞不好要被大卸八塊！虧大了！”
顧雨峰牙齒發顫，說不出話來。
黑暗中，傳來老魏跺腳的聲音。
“把咱們關在冷庫，難道還要速凍保鮮？”
顧雨峰都要哭了。
“師父，你彆開玩笑行嗎？趕緊想想辦法啊！”
“我能有什麼辦法？要不咱們躲起來，和他們捉迷藏！”
老魏依然很不靠譜。
“順著牆壁摸。我摸上麵，你摸下麵，找找應急開關。”
稍停一陣，老魏再次開口：“我參觀過屠宰場的冷庫，都有應急照明的。”
“好......”
顧雨峰繼續哆嗦。
黑暗中傳來塑料袋摩擦的窸窣聲。
幾分鐘後，黑暗中傳來顧雨峰的聲音：“師父，這裡.....有個袋子！”
“打開看看，有沒有工具！”
“不像是工具......”
顧雨峰小心翼翼的在袋子上摸索。指尖突然碰到某個圓柱形物體。
手掌完全包裹住那東西的輪廓時，顧雨峰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是人的小腿。
“師父.....好像，好像是一條腿！”
顧雨峰帶著哭腔說。
“彆亂動！可能是待移植的器官。裝在生物保鮮袋裡。”
老魏的聲音也開始發抖。
“等等！找到了！”
“哢”。
隨著一聲輕響，頭頂忽然亮起幽綠的燈光，映出整麵牆的金屬貨架。
上百個透明塑料袋整齊懸掛。像屠宰場裡倒吊的牲口。地上亂七八糟的堆放著一些黑色袋子。
“啊！”
幾聲滿是恐懼的叫聲響起。是另外幾個一同被關進來的人，被眼前驚悚的一幕嚇的魂飛魄散。
老魏的臉在綠光中慘白如鬼。
“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甲板上，五具屍體倒地。
“扔進海裡！把甲板衝乾淨！”
楚樹濤扔掉手裡的煙頭，淡淡說道。
最後一批“貨”運送完畢，五個“送貨員”處理掉。
這條醫療船和蘇城生元製藥的最後一條線就算徹底斷了。
幾個人從甲板另一側繞過來，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地上的幾具屍體。
“楚總，我們領導說，這是最後一次合作。”
“麻煩您把去年的賬，一起結清楚。”
為首一人說道。臉上的肌肉因為強作鎮定而顯得僵硬。
“最後一次？”
楚樹濤又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
說話的人深深吸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閃著紅燈的黑色小盒子。
楚樹濤臉色立刻變了。
“你找死？”
“嗬嗬！楚總，醫院被抄，生元藥業的葛總也死了。”
“我們領導說，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定位器。”
“我也不怕告訴您，從上船開始，這玩意，我們放了十幾個。”
“如果我們回不去，這艘船的位置，很快就會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
“領導說，公海也許更不安全！”
楚樹濤沉默。
利用港務局安全處的船送貨，短時間內已經不再可行。
楚樹濤倒沒有想過把這些人滅口。
做主的安全處處長秦兵極少露麵，把具體辦事的人殺掉，意義不大。
讓他沒想到的是，秦兵居然如此小心，搶先威脅起自己來。
半晌過後，楚樹濤揮揮手，讓已經持槍圍住這幾人的手下退後。
“回去告訴秦處長，大家好聚好散，不要傷了和氣。”
“等風聲過後，還要繼續合作嘛。”
說完回頭對身邊的保鏢道：“把錢給他們！”
兩名保鏢從地上拎起四個箱子送過去，在幾人麵前打開。
箱子裡，是碼放整齊的鈔票。
“另外轉告秦處長，他最好馬上毀掉定位裝置。”
“如果我們被找到，他在澳洲的一家老小，連腳指甲都會裝到彆人身上！”
“還有你！”
“你叫趙暢是吧？住在楊橋路。還有個情人，在......”
楚樹濤戲謔的看著領頭的人：“你們都是公職人員，我沒想過殺你們。太麻煩。”
“不過，要是你們自己找死，我也不介意處理麻煩。”
“走吧，希望你們平安無事。也希望秦處長平安無事。”
目送幾個送貨人拿著箱子，順著軟梯下船。
一個手下問道：“楚總，乾嘛不逼著他們把定位器交出來？”
“殺一兩個，他們保證老老實實的。”
楚樹濤搖搖頭：“沒用。如果我沒猜錯，姓秦的肯定派人跟在咱們後麵。”
“真要撕破臉，他也不用報警。隻要彙報給大老板，咱們也是無窮無儘的麻煩。”
“等最後這批客人的手術做完，咱們就遠走高飛。把船換個國籍，躲一陣子再說。”
“小祝！小祝呢？”
楚樹濤問道。
“在這在這！”
叫做小祝的人從不遠處跑過來。
“楚總，您是想問彭主任的老婆女兒是吧？”
“還沒找到！不過越少已經證實真的死了！”
“咱們在市局的關係親眼見過屍體！”
楚樹濤點點頭：“不聽勸的人，都沒好下場！死了挺好，免得連累彆人！”
“再打電話，讓留在岸上的人都動起來！趁著警察顧不上，必須儘快找到那兩個女人！”
正說著，一名穿白大褂的醫生從船艙出來。
“楚總，手術準備都做好了。病人什麼時候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