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佳誌已經癱軟如泥，要不是何陽架著，自己根本無法站著。
從開發區管委會到市委大樓這半個多小時，對他來說，猶如煉獄一般。
那個和和氣氣，甚至有點文質彬彬的家夥，實際上就是魔鬼。
“我打賭他撐不過二十分鐘！”
魔鬼當時這樣對周嚴說。
尤佳誌覺得魔鬼在嚇唬自己。
在車上，刑訊逼供？
尤佳誌在治安大隊，刑警隊都待過，對這一套非常熟悉。
雖然以往都是自己刑訊逼供彆人，但對那些手段，以及那些手段會對人造成多大痛苦，很清楚。
在不借助任何器械的情況下，他覺得自己熬過半小時，沒有任何問題。
然後，魔鬼笑眯眯的掰斷了他的一根小手指。
然後，第二根
“你還有八根......”
魔鬼依舊在笑。
“不過，要省著點用。下麵咱們換腿......”
魔鬼抓住尤誌佳誌的腳腕，把他的腿掰成一個詭異的形狀。
隨即掏出一個鐵製的指套戴好，狠狠一拳砸在小腿的迎麵骨上。
即便被何陽死死捏著嘴巴，控製著身體，尤佳誌的哀嚎聲依舊刺耳。
隻不過斷斷續續，破碎如同瀕死的最後呻吟。
尤佳誌連五分鐘都沒撐過去。
當何陽鬆開手，尤佳誌哭喊著，就差朝周嚴叫爺爺。
如果時間允許，他可能會一股腦的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來。
不用問，主動說。
身體上的痛苦，周嚴等人對酷刑的冷漠。疊加在一起，讓尤佳誌感受到巨大的恐懼。
他崩潰了。
“生元製藥乾的那些事，你居然早就知道！”
周嚴冷漠的看著尤佳誌。
“劉騰飛也知道。他參與了嗎？”
“沒有......沒有。劉市長還罵過我。”
“讓我彆摻和，是要殺頭的......”
尤佳誌哆嗦著。
“你耍我？”
周嚴探過頭，盯著尤佳誌。
“沒有......周局長！我沒有......啊......”
尤佳誌嚎啕大哭。很是委屈。
“我覺得你在耍我，結果你沒有耍我。”
“那你還是耍我！”
周嚴眼神中滿是厭惡和戲謔。
“啊！”
隨著呂進一拳打在尤佳誌的軟肋上，他再次痛哭起來。
熬過漫長的半個多小時。此時此刻，看著市委辦公大樓和滿眼警惕的幾個門衛保安，尤佳誌的眼神中，終於恢複一絲生氣。
“到市委，自己應該不會死了吧？”
周嚴剛剛說什麼，他根本沒聽清楚。
滿腦子都是活下去的渴望。
“咳咳！”
“你這......不好吧！”
趙躍進慢吞吞的走過來，打量著半死不活的尤佳誌，目光落在他纏著紗布的雙手上。
上車時，尤佳誌的手是好好的。趙躍進相信自己沒有記錯。
“自傷自殘！唉，尤局長也是條剛烈的漢子！”
周嚴裝模作樣的歎氣。
說著，朝那幾名保安招招手。
“你們有什麼事嗎？”
一個保安小跑過來，帶著勉強的笑。
他們已經打電話給保衛處和市委辦領導。
在做主的人沒出來前，他不想和這幫人產生任何交集。
“麻煩您去說一聲……這位是省公安廳趙躍進趙廳長。”
“我叫周嚴，檔案局局長。我們想見蔣書記和劉騰飛劉市長。”
“啊？......啊！”
“好的好的！您稍等！我馬上去請領導！”
保安來不及細想，以這兩位的身份，為何還要在門口等著。
檔案局局長也就罷了。省廳廳長，除了去省委省政府，其他地方，應該……都可以大搖大擺進吧？
“那個被架著的，好像是開發區公安分局的尤局長。怎麼像是要死了？”
保安一邊跑一邊還忍不住回頭看。
王家的幾個年輕人也都下車圍過來。
“怎麼樣，緊張不緊張？”
周嚴笑著問。
“看我的！我在學校，學的是自動化表演。”
王天天拍著胸脯。
“理工男，居然還有點幽默細胞！”
周嚴豎起大拇指。
“趙廳長，周局長！”
兩個中年人匆匆跑過來。
“蔣書記請您兩位進去。”
說話的是市委副秘書長，市委辦主任何澄。
“請我們進去，不方便吧？”
趙躍進沒說話，周嚴搶先開口。
“這位同誌，我們有幾句話，要先向蔣書記彙報。能不能請蔣書記出來一下？”
何澄臉色變了變，沒說話。
讓蔣誠出來說幾句話，似乎也可以理解為，讓蔣誠出來迎接？
何澄已經知道周嚴是來找麻煩的。
找麻煩，也不用這樣毫不掩飾吧？
這樣的行為，不是懂不懂規矩的問題，是
粗鄙。
“周局長您好！”
另一人微微笑道：“我叫黃漢韜。是蔣書記的秘書。”
“王省長在市委指導工作，蔣書記不太方便。”
“請周局長，趙廳長先到裡麵休息一下。”
“哦！真巧。王省長也在！”
周嚴咂著嘴：“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那我們就等一等。”
“對了，劉騰飛劉市長在嗎？”
“哦，還有趙亮趙書記，我們也想見見。”
“在的，在的。周局長，趙廳長，裡麵請。”
“我這就向趙書記和劉市長彙報。”
黃漢韜做了個請的手勢。
趙躍進點點頭，多看了黃漢韜幾眼。
這個秘書，顯然很老練，反應也很快。算是個人物。
“不用彙報。麻煩黃黃主任先直接帶我們去見劉市長。”
“我親自向劉市長彙報！”
周嚴說著，朝辦公樓大門走去。還特意把“彙報”兩個字咬的很重。
黃漢韜略有尷尬的笑，緊走幾步在前麵帶路。
何澄則悄悄落後幾步，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劉騰飛報信。
身後，幾聲汽車喇叭響起。
何澄下意識的回頭，眼睛瞬間睜大。
陸海的一號車！
“陸書記不是去玉山了嗎？怎麼......”
周嚴的車隊堵住大門，陸海的車開不過來。已經停在路邊。
副駕上的人先下車，把後麵車門打開。
果然是陸海。
隨後，周嚴車隊中的某輛車打開，一位女同誌走出來迎過去。
兩人握手交談
何澄不敢耽擱，馬上撥通秘書長莫雷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