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真實的意圖(二)(1 / 1)

蘇城的變故,很快引起各方關注。

省廳根據陸海指示,迅速調集大批警力進駐開發區。

生元製藥廠被完全封鎖。

所有能找到的相關管理人員,包括生元醫藥蘇城分公司的相關負責人,被警方控製。

省廳政治部主任親自帶隊,和警務督察一起,將蘇城市局、開發區分局的近三十人扣押問話。

開發區管委會主任殷榮華等七人被省紀委要求配合調查。

蘇城衛健委和開發區衛生局相關領導同時被省紀委帶走。

陸海在開發區轉完一圈,到市公安局後,拍了桌子。

對蘇城市委市政府工作懈怠,在處置突發事件過程中觀望推諉,責權混亂等現象提出嚴厲批評。

“蔣書記,我建議蘇城市委馬上召開現場辦公會。拿出具體處置方案來!”

“開發區是蘇城乃至全省的示範單位。”

“這裡是我省對外的一個窗口。是向全國乃至世界展示我們完善投資配套,優惠投資政策,良好投資環境的平台。”

“對遵紀守法的投資商,我們要扶持,要做好服務。”

“對違法亂紀,甚至涉嫌犯罪的,我們也要堅決,嚴厲的打擊。”

“隻有這樣,才能讓所有投資企業放心,安心。”

陸海是個務實的人,很少講套話。全省絕大部分乾部都知道。

今天罕見的在非正式場合說這些,意味著要把事情上升到另一個高度。

無論是吳家和玉山本地勢力這樣的參與者,還是蘇城這樣原本隻是配角的關聯方,都已經從不同的渠道了解整件事最後的大致走向。

安全部門一攬子接手,然後以保密為由,淡化處理。

背後的交易,是另外一個維度的事情。和大部分人無關。

蔣誠敢耍小心機,也正因為提前了解到處理方式,甚至表麵上的會出現的處理結果。

既然要控製影響,不會鬨大。那儘量推卸責任,順便撈些好處,應該也沒人太計較。

可隨著陸海到蘇城後的一係列表現,局勢再次變的緊張。

陸海似乎並沒有控製局勢的意思。

或者所說的控製局勢,隻是在鬆江範圍內?

被各方施壓的蔣誠追悔莫及。

自己真是倒黴催的,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多事呢?

責任沒推卸掉,拿捏趙亮無從談起,得罪了所有人。

還成功的把自己從配角弄成主角。

何苦來哉?

後悔沒有用。他沒機會解釋,也沒機會“求援”。

陸海和幾名省委領導就在市局的另一間辦公室等著結果。

他必須執行陸海的指示,召開現場辦公會。

這樣的現場辦公會,其實也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市委常委會。

省紀委和公安廳已經在行動。此刻蔣誠等人,如同被刀架在脖子上開會沒什麼兩樣。

沒有回旋餘地,也沒有太多推卸責任,袒護某人的餘地。

陸海,下手太狠!

“書記,是不是逼的太緊了些?”

小會議室中,童愛英問出大部分人的共同疑問。

省裡相關媒體都接到通知,要求對蘇城開發區發生的惡性刑事案件進行深度報道。

媒體的消息自然是靈通的。昨晚鬆江和蘇城的事情一出,省內主要媒體就聞風而動。

不過在派出記者後不久,更詳儘的消息傳來,各媒體負責人不約而同的踩下刹車,叮囑去現場的人員必須低調。

一轉眼,省委宣傳部又通知他們要深度報道。

模棱兩可的通知。

怎麼算深度?是隻報道蘇城開發區,還是連鬆江一起?

刑事案,算不算是劃定的界限?

媒體負責人在揣測領導的真實意圖。童愛英本人也在揣測整件事的走向。

馮兆祥和馬勇麵臨差不多的局麵。

陸海在蘇城發威,事先沒有任何征兆。更沒和他們通氣。

他們隻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在趕往蘇城的路上,在各自的職權範圍內儘可能做出布置。

無論陸海最終目的是什麼,先按照最嚴重的後果預想總沒錯。

幾人中,隻有王鵬飛隱約猜到點什麼。

陸海是書記,有臨機決斷權。但陸海絕對不是個剛愎專橫的人。

如果真的要借機對蘇城下手,不可能不和自己打招呼。

蔣誠並不簡單,工作能力如何,不好隨便評價。但在經營人脈方麵,是公認的很有一套。

而且,頗富傳奇色彩。

早年一直在教育係統工作,從副教授到大學副校長,再轉入政府係統。

當老師的時候,因為幾篇關於如何引導輿論,如何更好發揮媒體喉舌作用的文章,得到某位領導賞識。

隨著那位領導仕途的進步,蔣誠也步步高升。

其中兩人之間到底產生過多少交集,蔣誠是如何能夠長久的和那位領導保持密切關係的,一直都是個迷。

有人曾經開玩笑說,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一見鐘情”的緣分。

當然,蔣誠自身確實有過人之處。

理論基礎紮實,文字功底好。而且,能屈能伸。

能屈能伸,是褒義詞。

蔣誠先後在玉山和蘇城工作,與李濟同,汪同民都搭檔過。

和這兩位搭檔,沒有淪為他們的應聲蟲。

還能穩紮穩打,最後坐到蘇城書記的位置,可不是一句有人賞識就能解釋的。

不過,蔣誠也有比較明顯的弱點。

可能和個人經曆有關,在處理某些問題的時候,過於計較,顯得格局不夠大。

比如這次,如果不是想法太多,既要又要,不動小心思。斷然不會讓自己如此被動。

儘管如此,陸海也不可能因為這點事把蔣誠如何。

除非有什麼事情,是陸海知道而自己不知道的。

王鵬飛相信不會有這樣的事。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情況,那剩下的

“周嚴這小子,能領會陸海的意圖?”

王鵬飛很懷疑。

“不存在逼他們。有些事情,必須要有個說法的。”

對童愛英的疑問,陸海沒有正麵回答。

“我們不能總想著平衡,妥協。然後交換什麼,再去計劃所謂的大局。”

“不能總是讓某些人覺得,無論什麼事,隻要事後能做出足夠的讓步,就都可以過關。”

陸海今天似乎很有講話的欲望。

王鵬飛笑了。

他和陸海最熟悉。

此刻已經可以肯定,陸海在掩飾什麼。或者說,在等待什麼。

“書記,我打個電話......”

王鵬飛說道。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