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
哲學一點說,你內心裡有什麼,你看到的世界就是什麼樣子。
用現代的量子糾纏理論來解釋,你觀察到的,就是你自己的意識影響到的。
所謂命運是可以改變的。
如果你能控製自己意識的話。
一個小流氓,他的生活中充滿了鬥毆,盜竊,惹事生非,諸如此類的事情。
而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也許一輩子都不會遇到一次這種事。
我們通常說,一個人生活的環境,決定這個人會遇到什麼事,什麼人。
但無論是科學還是宗教,都在告訴我們,也許我們一直弄錯了因果關係。
或者說,即便我們正在承受這樣的因果,但也可以改變。
麵對王賓的家人,周嚴腦子裡想的卻是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拋開普世價值觀,自己理解的世界,和這些人真的是同一個嗎?
周嚴覺得用幾億的巨款,換一次完全不靠譜的活命機會。王賓和他的家人不止是怕死,而且很傻逼。
但種種跡象表明,人家是覺得理所當然,甚至占便宜的是他們。
周嚴才是傻逼。
周嚴能理解同樣是人,但生命的價值就是不同。
從來沒有眾生平等這回事。
但差距真的大到這種程度?
與其說周嚴是被錢震驚,不如說是被這些人的態度震驚。
即便王鵬飛等人,在看待人命時,都是極為慎重的。
不可能像這幫人一樣,理所當然的覺得普通人的命就是消耗品。
而自己的命,就是非常非常值錢。
太他媽的理所當然了。
為保住王賓的命,他們居然想用裕利達集團和周嚴合作。
給這麼多,很難辦啊
“周局長?”
見周嚴臉色變幻不定,王璋試探著叫了一聲。
“嗬嗬!不好意思,走神了!”
周嚴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王璋。
手指在支票上摩挲,周嚴微微點頭。
“既然收了你們的錢和資料,我當然不會再針對王賓。”
“至於王總說的......哈哈,我不太明白。”
“這樣吧,過陣子再說。”
“王賓的案子,查起來會花很長時間。咱們能不能有合作的機會,要看後續怎麼發展。”
周嚴沒有把話說死。
倒不是真的相信王賓家人所說的合作,是非常好奇,他們為什麼一定要保住王賓。
難道是自己眼皮子太淺?
“各位大概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請自便吧。”
周嚴站起身:“我還要見見你們的朋友。”
王璋幾人隨著起身:“周局長請務必考慮一下我們的條件。”
“不瞞您說,我們確實還有很多事要做。那過幾天G城見。”
周嚴失笑:“王總就這麼肯定,咱們還有必要再見?”
周嚴進門,坐在沙發上的中年人立刻站起來。
“周局長您好,我叫嚴陽。”
沒有廢話,態度很誠懇。
周嚴伸手:“你好嚴總。坐吧。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長時間。”
似乎對周嚴的態度感到意外,嚴陽怔了幾秒鐘。
“周局長果然年輕有為。憑這份氣度,就讓人佩服。”
周嚴眯眯眼,示意嚴陽坐,自己先坐下來。
“就彆說套話了。嚴總,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我們之間,有什麼可談的?”
“還是說,嚴總是來替嚴學文自首的?”
“自首,也應該是去公安機關才對。”
周嚴發現,和這些商人打交道竟然更累。
他們的腦回路,可能是另外一個維度的。
不過嚴陽給周嚴的第一印象還不錯。起碼看起來是個正常人。
“周局,我知道自己來的很冒昧。但情況所迫,您見諒。”
“聽我說完幾句話。”
“你說。”
嚴陽挺挺腰,十指交叉握在一起,似乎在緩解某種情緒。
“周局長。我們認輸。請您放嚴家一馬。”
“我父親可以馬上辭去在公司的所有職務,交出控製權。甚至可以馬上出國。”
周嚴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輕笑出聲。
“嚴總。我看起來很像傻子?”
“不不不,周局,這不是敷衍,”
嚴陽緊接著說道:“我知道您找到譚麗麗,沒有馬上交給警方。是什麼意思。”
“但法盛集團並沒有參與生元醫藥和康誠醫院的事情。”
“我們也不是吳家的人。合作當然是有的。”
“但生意人,相互合作,不過是圖利。並沒有什麼錯,對吧?”
“當然,我父親有錯,摻和了不該摻和的事......”
“唉,說句不該說的,野心和自身的實力不匹配。”
“事已至此。我們希望能儘量挽回。”
“無論如何,我們和他們是不同的。我們的目的很單純,隻是想求發展。”
周嚴冷笑:“所以就可以殺人?”
嚴陽沉默幾秒,才說道:“按法律來衡量,即便定罪,我父親也是指使殺人。”
周嚴敲敲桌子:“我沒記錯的話,教唆指使殺人,在一個案子裡是主犯。死罪!”
嚴陽沒反駁。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父親快七十歲了,陳遠路......”
“哦,你的意思是黑吃黑,越吃越肥。情有可原?”
周嚴饒有興致的盯著嚴陽。
“你到底想說什麼?”
嚴陽沒有回避周嚴的審視。平靜說道:“沒有彆的意思。就是剛才說的,我們認輸。”
“當然,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
周嚴哈哈大笑:“你也是來送錢給我的?”
“我今天難道是受到財神爺的垂青?一個個的都上趕著給我送錢。”
嚴陽還是很平靜。
“周局賺錢的手段相當厲害,自然看不上錢.....”
“彆!這世界上誰會看不上錢。隻是有些錢.....”
“嗬嗬,嚴總,這就是你們拉攏腐蝕乾部的手段?”
“周局誤會了。我一開始就沒有說錢的事。是您......”
“是嗎?那嚴總說的代價是什麼?”
“我父親想抱人家的大腿。現在出了事,人家可不會管嚴家的死活。”
“如果周局願意,法盛集團可以幫您做事!”
周嚴揉揉眉心:“我是檔案局局長。你們幫我做什麼?整理檔案?”
“吳斌和我們還有聯係。”
“而且,我們手裡還有一個人。楚樹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