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生,童鶴塵,花錦鵬。
如果歸入紈絝圈子,都絕對是頂端的存在。
平素並沒有什麼交集的三人站在一起,表情很不自然。
海德生的不自然,是因為覺得沒麵子。
童鶴塵和花錦鵬的不自然,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麼。
坐在輪椅上的周嚴很自然。
“經過我苦苦哀求,海少終於被我的誠意打動。答應幫我個小忙。”
周嚴笑眯眯的說道。
童鶴塵翻白眼,其他兩人微微皺眉。
“周嚴,差不多得了。我沒時間陪你玩!”
海德生語氣不耐煩。
他們四個站在路邊。秦自來識趣的坐回自己車裡,沒有跟過來。
更遠處,無數驚訝,好奇,迷茫的眼睛在盯著。
不用想,此時此刻,這裡的情況肯定被彙報上去,不知道多少大人物會和現場的人一樣。
迷茫而不知所措。
“一會兒去接人,我和海少去就行。”
“你們不用跟著。”
周嚴對花錦鵬兩人道。
“有海少這尊大神在,小鬼辟易!”
花錦鵬望向童鶴塵。
他搞不清楚周嚴說的是不是反話。
童鶴塵擠出一絲笑:“就......這麼簡單?”
“那我們幾百公裡跑過來,是為啥?”
“當然是....碰巧路過啊!”
“我和海少談點事,先偶遇你,又偶遇花少。唉,緣分啊!”
“嗬嗬。真是緣分!”
童鶴塵乾笑。
他也搞不清周嚴的想法。
隻有一點肯定,這家夥和海德生達成了某種交易。
幾句屁話,非要把四個人湊在一起,明晃晃的站在路邊說,就是為了讓人看到。
“那行,我先走。爺爺在家等我吃飯呢。”
童鶴塵見周嚴沒什麼要暗示的跡象,也就不再多想。
現在不是多說話的時候。
“我還有些事要和秦書記談。”
花錦鵬撇撇嘴。
“我在定唐住一晚,有事可以打電話。”
海德生眼神在三人臉上掃過,略有詫異。
花錦鵬和童鶴塵的話,他自然聽的懂。
周嚴讓他們離開,整件事就和他們無關。
他們卻要留在附近,顯然是擔心後麵有突發情況。
什麼時候紈絝之間也會替彆人著想了?
這個世界怎麼了?
紈絝,真感情,這是能放在一起的詞嗎?
……
海德生想的一點都沒錯。
聽到消息,吳在鬆口氣之後,再次砸了杯子。
海德生幾人站在路邊“聊天”的舉動,落在不同人的眼中,有不同的解讀。
在吳這裡,自然是周嚴的挑釁和海德生的不滿。
相比起周嚴的挑釁,海德生的舉動,更讓他怒不可遏。
讓海德生出麵撈人,自然有小心思在裡麵。
可大家不但是一條船上的人,還有些親戚關係。
而且自己也是付出代價的。
不談這次許諾的水電站,這些年,海德生通過他拿了多少好處?
油氣,煤炭,通訊,糧食
不誇張的說,海德生的財產,至少有三分之一和吳家的運作有關。
如今非常時期,承擔些麻煩,難道不應該?
做出這副姿態,給誰看?
“媽的!周嚴怎麼不一槍打死他!”
充滿怨毒的聲音在辦公室回蕩
陸海辦公室中,氣氛則變的輕鬆。
“時間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
陸海笑著站起來。
“鵬飛,回頭問問那小子,這次是不是又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如果沒有其他人在,估計陸海就會直接說:“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當初整治吳斌的伎倆,如今早就人儘皆知。
周嚴再乾出什麼離譜的事來,大家都不會覺得奇怪。
“一身的江湖氣.....”
王鵬飛搖頭。
“以前在臨海集團,挺文質彬彬的。”
“哈哈!省長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要是有女兒,巴不得找這樣一個江湖氣的女婿。”
童愛英打趣道。
“黑貓白貓,抓到耗子就是好貓。”
“再說,文質彬彬的,這個院子一抓一大把。你稀罕嗎?”
程立還不太熟悉情況,微笑著聽幾人講話。
心中對周嚴的好奇不禁又多了幾分。
他能順利調任,其中有周嚴很大功勞。
如今見陸海幾人對周嚴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並不在意。
甚至不關心後續發展,不在意周嚴能不能平安回來。
似乎篤定事情到此就算有結果了。
這種.....信心,和說起周嚴時的隨意態度,程立隻覺得有趣。
“哦,趙省,還要辛苦你一下。”
陸海對趙躍進道:“後麵的事,你要盯緊些。必要時候,可以請求武警方麵支援。”
“回頭我先跟那邊打個招呼。”
“機動支隊和省廳合作比較多......”
通往J省的高速公路上,打著雙閃的車隊高速行駛。
連周嚴都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
在趙垛村村口接到穆浩一行人時,附近已經沒人窺伺。
至少明麵上沒有。
海德生的狀態,明顯不是被挾持的樣子。
既然是他自己要做的事,再跟著,就屬於給自己找麻煩了。
局勢的微妙,讓人愈發看不懂。
也有許多人,從中嗅出不一樣的味道。
位置更高點的,則對海德生刮目相看。
不得不說,年紀是個壞東西,也是個好東西。
如果這件事放在海德生二三十歲的時候。
即便知道自己被利用,也會為了麵子,和周嚴死磕到底。
類似的事情,海德生並不是沒乾過。
當年和某人硬剛,差點丟了小命,嘴上都沒服輸。
許多上年紀的人都還記得。
如今麵對周嚴,雖然不知道從黃牙鎮到定唐這一路,車裡發生了什麼。
不過無論如何,周嚴是無法和當年的某人相比的。
海德生竟然退讓了。
這其中固然有老船長退休的原因,不過不是決定性的。
畢竟老船長根深葉茂,實力還在。
還有一句話左右局勢的能力。
隻能說,隨著年齡和閱曆的增長,海德生也逐漸學會了審時度勢。在不利中尋求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
對海德生最有利
他和周嚴,到底做了怎樣的妥協和交換?
“下次見我,不要坐在輪椅上!”
“啊?”
昏昏欲睡的周嚴被海德生的話驚醒,莫名其妙。
“你還真心寬,居然睡得著!”
海德生冷冷道。
“車子真不錯......”
周嚴不在乎海德生的態度,舊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