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寂緩緩抬首,蒼白的月光穿透窗欞,卻在一瞬間被翻湧的霧氣吞噬。濃霧如活物般纏繞著整座建築,將他的視線隔絕成一片混沌。
他的思緒飄蕩了所有,在清楚現在是黑夜後,他也吐槽道。
“真是的,你們這樣會死得很快的,非要不管自己的死活嗎。”
聽到這句話,眾人也基本猜到眼前青年的身份。
這種震撼感,濃重的包圍了在場所有人。
眼前這瘦弱的青年,就是那個奈克瑟斯。
那個世人不怎麼受待見的奈克瑟斯奧特曼。
“果然,你就是那個奧特曼。”
塔癩不再有任何掩飾,脫口而出後,月寂也問出一個問題。
“在我恢複身體的這段時間裡,異生獸卻一直沒做什麼。
你們都很清楚,異生獸是食用恐懼,但你們知道,什麼時候人類的恐懼是最大化的嗎?”
劉宇磊思慮過後說道:“死亡的時候?”
對此,月寂搖了搖頭,他眺望著外麵的迷霧,隨後回到了床邊。
在這個過程中,剛才用手機刷著恐怖視頻的郭曉明也回應了這個問題。
“是對未知的恐怖,對吧?那種超越人類理解的恐怖。”
月寂聞言點了點頭。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明白,異生獸想要再依靠普通的獵殺來提升自己的實力,恐怕速度是不夠快了。
這其中必然有著契機。
麵對身邊這些支持自己的人,他隻是想辦法不讓他們受到影響而已。
郭曉明見月寂點頭,也繼續開始自己的推論:“雖然不清楚你為什麼要跟我們講這些,但很明顯和現階段的異生獸有關係對吧。
好比一個不會立刻殺死你的鬼,和一個能立刻殺死你的老虎,如果單單論恐懼的話,前者恐怕會給人留下一生都無法消失的陰影。
在異生獸的角度上,它甚至可以不用徹底殺死一個人類,隻需要讓一段區域內保持極度的恐怖即可。
所以你的意思是……異生獸在進化,而我們隻要在你身邊,就會陷入一定程度的危險?”
郭曉明的這段推論讓一旁準備繼續乾飯的劉宇磊有些懵逼。
簡短幾句話,月寂便清楚了在場幾人的做事風格,沉默過後他也坦言道。
“我是奈克瑟斯,但我勸你們還是離我遠一點好,就當為你們的生命著想,以後彆靠近我了。”
月寂話音剛落,塔癩便用平靜的語氣問道:“芝加哥的人,是你殺的嗎?”
“不是,那是傑頓自爆造成的爆炸,層疊風暴在命中敵人時不會產生劇烈的爆炸,它做了圈套,我當時沒得選。”
“所以,你並不是人類的敵人?”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必要去當全人類的敵人,我很累了。”
“既然這樣的話,吃點東西吧,離入夜還有段時間,到時候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怎麼樣?”
“你們可能會死。”
月寂的說辭讓寧夏川有些難以接受。
“既然你的戰鬥包括死亡,我們這些又算什麼,都是早死晚死的事情,況且你這麼累的話,為什麼不像準哥那樣培養下一個適能者,隻是孤單的戰鬥根本不符合奈克瑟斯核心的理論吧。
仔細判斷一下,為什麼不和一些信任你的人嘗試建立羈絆呢?今天不管你說什麼,我們都會幫助你。
我相信,成為奧特曼的人絕對不會是惡人。”
塔癩也在此時為月寂送上一碗菜湯,看著裡麵的山珍海味,後者顯然沒有什麼食欲,他簡短的吃了些飯菜當嚼蠟後,也開始講述一些重點。
例如傑頓星人當時的做法,自己為什麼不攤牌告訴世人身份,最開始成為奧特曼的契機又是什麼。
當然,月寂少說了很多很多,他說的內容無非就那幾場戰鬥,真相也從未說出。
他隻是想告訴眾人,自己身邊的人必然會受傷,他們也沒必要死跟著自己陪葬。
眼見月寂再度即將離開,塔癩在此時坐不住了,他一掌搭在月寂的肩膀上說道。
“今天你就在這裡休息吧,大家還是儘可能想幫你做到些什麼,如果能夠協助我們拍攝一些內容,或者單純錄製一些什麼,風評肯定能反轉。
你在這個人類社會上也能夠立足,大家也可以繼續支持奧特曼,隻需要……”
“沒有意義。”
“什麼?”
“這一切做的,都沒有意義。”
月寂的瞳孔中隻是一片死灰,他似乎不在乎什麼,就在他要離開之際,貧血的昏厥感突然襲來。
下一刻,月寂突兀地倒地,而塔癩等人也隻能無奈地將其扶到床上。
結合剛才所發生的事情,郭曉明給出了一個推論。
“看樣子,奈克瑟斯的戰鬥強度是非人級彆的,而且異生獸的進化速度也更快了,按照他說的意思,我們周圍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異生獸。
如果異生獸在結合恐怖片的方法,那麼吸收恐懼便是信手拈來。先不說其他的,他的身體狀況有點太糟糕了,隻能等明天了,慢慢得到他的信任後,一些真相我們才能得知。”
看著身旁再度昏睡過去的月寂,塔癩也抱胸吐槽道。
“話雖如此,是我們判斷錯了嗎?從視頻上來看,奈克瑟斯的戰鬥力很強才對,現實怎麼可能是這樣的?讓人有些搞不明白啊。”
劉宇磊聞言也表達了相同的觀點,但有一點細節卻提醒了眾人。
麵前的適能者確實想過暴露身份的問題。
他作為一個普通人,確實承擔不起這樣的壓力。
就在眾人還在思考之際,寧夏川也發現了一點蹊蹺。
“你們不覺得,外麵的霧有點濃了嗎?”
一旁還在播放恐怖視頻的郭曉明身軀一震,在發現這一點後他趕忙關閉了手機。
“確實啊,這都夏天了,怎麼還能這樣?”
迷霧籠罩在整個縣城之內,窗外,濃霧如活物般蠕動,吞噬了整座縣城。本應喧囂的夏夜,此刻卻死寂得令人窒息——沒有孩童的嬉鬨,沒有蟲鳴,甚至連風都像是被扼住了喉嚨。
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他們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