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速度極慢的報名手續(求訂閱!!)(1 / 1)

話音剛落,那位江南首富的獨子便走上前來,一改之前的倨傲,恭敬地抱拳道:“狄老板大駕光臨,真是讓晚輩倍感榮幸。還望狄老板日後在銀錢周轉上,多多關照晚輩的生意。”

狄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隻要你的生意做得正,開平銀櫃自然不會虧待。”他的目光掃過地上散落的銀票,又看向朱元璋,“這位想必就是朱老板吧?聽聞昨夜的排場不小啊。”

朱元璋不慌不忙地將銀票收好,拱手笑道:“狄老板過獎了。不過是想結交些商界朋友,共圖大業。倒是狄老板的威名,朱某早有耳聞。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狄虎上下打量著朱元璋,眼中閃過一絲探究:“朱老板出手闊綽,又對新城招商如此上心,不知有何打算?”

“狄老板見笑了。”朱元璋意味深長地說道,“這新城建成,必定是商賈雲集。朱某雖財力微薄,但也想分一杯羹。還望狄老板在銀錢方麵,能給朱某行個方便。”他說話間,有意無意地露出腰間蟠龍紋玉佩,在陽光下微微閃爍。

狄虎的目光在玉佩上停留片刻,神色微動,隨即大笑道:“好說!隻要朱老板的生意靠譜,開平銀櫃隨時歡迎。”他轉頭看向眾人,高聲說道:“今日大家都是為了朝廷的新城招商而來,可彆為了些許小事傷了和氣。等進了戶部,一切都按規矩辦事!”

眾人紛紛稱是。王鴻儒湊到朱元璋耳邊,小聲說道:“朱老板,這狄虎可不簡單。他能在短短幾年內,將開平銀櫃做到如此規模,背後定有大人物支持。而且,聽說他與朝中不少官員都有往來,關係錯綜複雜。咱們若是能與他交好,在新城招商上定會順利許多。”

“聽說這開平銀櫃背後真正的老板是駙馬歐陽倫,狄虎隻不過是駙馬爺的管事。”

朱元璋微微點頭,他自然再清楚不過。

此時,戶部衙門的大門緩緩打開,官員們魚貫而出,開始維持秩序,引導商人們進入。

一位身著官服的官員走了出來,他清了清嗓子,高聲喊道:“各位商家,今日乃朝廷新城招商報名之日,請大家按照秩序依次進入衙門,提交相關文書和保證金。”

話音剛落,人群頓時騷動起來。商人們紛紛整理好自己的衣著,拿起準備好的文書和錢袋,迫不及待地朝著衙門湧去。一時間,戶部衙門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儘快完成報名手續,增加獲得投資名額的機會。

戶部衙門前,烈日將青石板曬得發燙。

商人們手持文書擠在朱漆大門前,前排的人踮著腳張望,後排的則被擠得東倒西歪。

有人抹著額頭的汗珠嘟囔:“這日頭都過晌午了,怎麼還沒輪到咱們?”

身著緋袍的戶部主事陳永年卻端坐在門檻內側的太師椅上,慢條斯理地用茶蓋撥弄著浮在茶湯上的茉莉花瓣。

他身後的衙役們也都垂手而立,仿佛眼前的喧鬨與他們毫無關係。

當人群中響起催促聲時,陳永年隻是抬了抬眼皮,朝著衙役使了個眼色。

“都安靜些!”衙役敲響銅鑼,“按號數排隊,喧嘩者取消資格!”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唯有粗重的喘息聲在熱浪中此起彼伏。

戶部後堂內,朱標來回踱步,玄色蟒袍下擺掃過青磚地麵,發出沙沙聲響。

他望著窗外被日頭曬得蔫頭耷腦的槐樹,眉頭越皺越緊:“這都快兩個時辰了,才放進去二十幾人。妹夫,這些商人可都是來給咱們送錢的,咱們是不是該加快些速度啊!”

他轉身看向倚在羅漢榻上的歐陽倫,目光中滿是焦急。

歐陽倫卻不慌不忙地將手中的白玉鼻煙壺放在幾案上,慢條斯理地說道:“陛下莫急。您可知為何戶部要這般不緊不慢?”他伸手招來一旁的侍從,接過溫熱的濕巾擦了擦手,“這就好比熬粥,火太急了,粥就會溢出來,不僅壞了鍋灶,還會燙著手。”

朱標眉頭微蹙,顯然對這番說辭不太滿意:“要是這些商人等得不耐煩走了,損失的可就是咱們!新城建設急需銀錢,朝廷的庫銀可撐不了多久。”

歐陽倫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院中的石榴樹,嘴角微微上揚:“陛下看來對於商人還是不太了解啊。這新城招商看似是一樁買賣,實則是一盤大棋。若是今日咱們把人都放進去,匆匆忙忙收了文書和保證金,日後出了問題,誰來擔責?”

他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朱標,“您想想,這些商人中魚龍混雜,若是有居心不良之人趁機混入,到時候卷了銀錢跑路,朝廷的顏麵何存?”

朱標愣了一下,隨即反駁道:“那也不能讓他們一直等著啊!你看看外麵,都快鬨起來了。”

“這正是關鍵之處。”歐陽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讓他們等著,便是篩選的第一步。真正有誠意、有耐心的商人,自然會等下去。而那些浮躁之輩,即便今日進了戶部,日後也難成大事。況且,咱們也需要時間查驗他們的文書,核實身家背景。”

朱標還是有些擔憂:“可萬一他們以為咱們故意刁難,四處散播謠言,說朝廷無心招商,那該如何是好?”

歐陽倫走到書案前,拿起一支狼毫,在宣紙上隨意勾勒著:“謠言止於智者。再者,咱們手中握著招商的大權,他們就算有怨言,又能如何?不過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他放下筆,指著紙上剛畫好的太極圖,“這招商之事,講究的是陰陽平衡。既要讓他們看到希望,又不能讓他們覺得太過容易。唯有如此,才能篩選出真正可靠的合作夥伴。”

朱標沉思片刻,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但仍有些不甘心:“話雖如此,可我總覺得這樣太慢了。要是能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好了。”

歐陽倫拍了拍朱標的肩膀:“陛下不必憂心。這世上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咱們隻要把握好大方向,細節之處慢慢調整便是。對了,陛下可還記得狄虎此人?”

朱標點點頭:“今日在衙門外見過,聽聞他是開平銀櫃的管事,是你的人吧?”

歐陽倫輕笑一聲:“準確來說,開平銀櫃是為朝廷辦事。狄虎此人能力出眾,且在商界人脈廣泛。我已命他暗中留意今日前來招商的商人,若是有值得合作的對象,他自會上報。”

朱標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原來妹夫早已安排妥當。是我太過心急了。”

“陛下心係國事,這份急切之情,臣自然明白。”歐陽倫回到羅漢榻上坐下,端起茶盞輕抿一口,“但有些事,急不得。就像這杯茶,剛泡好時滾燙,若是急於入口,難免會燙傷舌頭。唯有等它涼一涼,才能品出其中真味。”

就在這時,一名小吏匆匆跑來,在門口躬身稟道:“啟稟太子殿下、駙馬爺,門外有位姓趙的商人,自稱是江南絲綢行會的會長,願出雙倍保證金,請求優先辦理手續。”

朱標聞言,眼神一亮,正要開口,卻見歐陽倫抬手示意小吏退下。待小吏離開後,歐陽倫說道:“皇兄,您覺得此人如何?”

朱標皺眉道:“願意出雙倍保證金,看來是誠意滿滿,或許可以網開一麵?”

歐陽倫搖頭輕笑:“皇兄,您還是太仁慈了。這商人願出雙倍保證金,看似誠意十足,實則暗藏玄機。他若是真有實力,何必急於一時?不過是想試探咱們的底線罷了。若是今日開了這個先例,明日便會有更多人效仿。到時候,咱們的規矩可就亂了。”

朱標恍然大悟,不禁有些懊惱:“還是妹夫考慮周全。我差點就著了他的道。”

歐陽倫安慰道:“陛下心係招商,急於為朝廷籌集銀錢,這本無可厚非。隻是這商界之中,人心複雜,咱們不得不防。”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戶部衙門外的喧鬨聲突然更大了。朱標走到窗邊,隻見人群中有人爭吵起來。原來是幾個商人因為排隊的問題起了衝突,衙役們正在費力地將他們拉開。

朱標神色憂慮:“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出亂子。”

歐陽倫卻依舊鎮定自若:“無妨。這不過是些小插曲。等他們鬨夠了,自然就會安靜下來。咱們隻需要按部就班,做好自己的事。”他走到書案前,鋪開一張新城規劃圖,“陛下,您看這新城的布局,可有什麼需要修改之處?”

朱標暫時放下心中的擔憂,走到書案前,與歐陽倫一同研究起規劃圖來。兩人一邊討論,一邊用朱砂在圖上做著標記,不知不覺間,日頭已經西斜。

衙門外的商人們經過一天的等待,早已疲憊不堪。但看到太陽快要落山,反而更加焦急,生怕今日無法完成報名。人群中不時傳出抱怨聲和歎息聲。

陳永年看了看天色,終於站起身來,對著衙役吩咐道:“今日就到這裡吧。明日辰時,繼續辦理招商事宜。讓他們都散了吧。”

衙役們立即敲響銅鑼,高聲宣布今日招商結束。商人們雖然滿心不甘,但也無可奈何,隻能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

朱元璋站在人群中,望著關閉的戶部大門,眼神深邃。王鴻儒湊到他身邊,小聲說道:“朱老板,今日沒辦成,明日還來嗎?”

朱元璋微微一笑:“自然要來。這新城招商,我勢在必得。”他轉身看向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心中已有了盤算。

而在戶部後堂,朱標看著忙碌了一天卻進展緩慢的招商工作,心中仍有疑慮:“妹夫,今日隻辦了不到五十人的手續,明日若是還這樣,何時才能完成招商?”

歐陽倫胸有成竹地說道:“陛下放心。明日那些商人有了今日的教訓,定會早早前來排隊。而且,經過今日的篩選,剩下的都是有誠意的商人,辦理手續也會更加順利。咱們隻需耐心等待,一切自會水到渠成。”

朱標看著歐陽倫鎮定的模樣,心中的不安漸漸消散。他明白,在這場招商的博弈中,耐心與策略同樣重要。而他,也在這場較量中,學到了許多之前從未接觸過的東西。

寅時三刻,晨霧還未散儘,戶部衙門前的石板路上已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頭戴氈帽的老掌櫃裹緊狐裘,腋下夾著用油布層層包裹的文書,懷裡揣著暖手爐,嗬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成霜花。緊隨其後的年輕商賈推著獨輪車,車上除了沉甸甸的錢箱,還碼著做工精巧的竹凳,凳麵甚至墊著嶄新的棉墊。

卯時剛過,排隊的人群已蜿蜒至三條街外。有商人支起青布帳篷,將算盤、印章、賬本在案幾上擺得整整齊齊;絲綢行會的夥計們抬來雕花檀木椅,椅背上搭著猩紅綢緞;更有財大氣粗者雇了樂班,琵琶三弦的曲調在寒風中悠悠飄蕩,倒像是來赴一場盛宴。

“各位鄉親瞧瞧!”挑著擔子的小販扯開嗓子,“剛出爐的炊餅,又熱乎又頂飽!還有驅寒的薑茶,一文錢一碗!”人群頓時騷動起來,幾個排在前頭的商人慌忙摸出銅錢,生怕耽誤了手中的位置。

戶部主事陳永年卻依舊不緊不慢。他身著織金雲紋官服,慢條斯理地將羊脂玉扳指套上右手,又對著銅鏡仔細整理官帽上的流蘇。當衙役來報“門外已排起長隊”時,他隻是慢條斯理地端起描金茶盞,輕啜一口雨前龍井:“著人搬些炭火來,莫要凍著了文書。”

巳時過半,日頭爬上中天。衙門前的隊伍早已沒了昨日的喧鬨,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沉默。商賈們攥著凍僵的手,眼巴巴望著緊閉的朱漆大門。有性子急的商人忍不住跺腳:“這都等了三個時辰了,連個動靜都沒有!”

“噤聲!”衙役猛地敲響銅鑼,驚得簷下冰棱簌簌掉落,“再敢喧嘩,即刻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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