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我今天有點累,不能和你一起吃火鍋了。”
經曆了這些,沈清寧沒有一點胃口。
周舟看她臉色不太好,猜測被這裡發生的事兒給嚇到了。
“寧寧對不起啊,是我臨時去衛生間出來的慢了。”
沈清寧含笑搖搖頭:“沒事兒,慕阿姨呢?她沒和你一起嗎?”
“我媽遇到一位多年未見的好友,她們直接在裡頭坐電梯去樓上的茶餐廳了。”
“你要不要去我家吃晚飯?我換了新保姆,她做的菜很不錯。”
沈清寧沒心情在外邊陪周舟吃飯,但是願意回家。
周舟沒事做,回家也是宅,同意了。
孟征跟著季川去了醫院。
季川胡亂捅了自己四刀。
當時想的是,如果沒捅死自己,就證明老天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
也證明老天同意他和沈清寧在一起。
若死了,當老天也看不過去,那他就認命。
四個傷口都沒捅到要害。
所以季川身上麻醉消失,他醒了之後,臉上直接露出了笑。
把自己傷成這個樣子,沈清寧肯定會擔心,然後跟著一起來醫院。
他目光在病房巡視一圈,沒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孟征,沈清寧呢?”他虛弱問。
孟征望著他緊皺眉頭:“川哥,寧寧姐沒來。”
“沒來?!不可能,我傷的這麼嚴重,她怎麼可能不過來?”
“川哥,你先冷靜,寧寧姐雖然沒來,但我發現她還是擔心你的。”
怕季川承受不住,孟征沒敢說實話。
其實季川因為失血過多沒多久就暈過去了。
他被抬上擔架時,沈清寧站在那裡就像一個旁觀者。
不,應該說還不如旁觀者。
旁觀者臉上至少還會或多或少的各種表情。
但她什麼情緒都沒有,像沒有感情的機器。
她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冷漠的人。
這一刻孟征感覺,他們不管付出怎麼樣的努力,沈清寧都不會原諒。
就算死在她麵前,她恐怕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川哥,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要慢慢來,你怎麼突然這樣?”
“我今天見到江雲宴了,他說過段時間請我喝喜酒,他和沈清寧好事將近,我怎麼可能還坐的住,我必須儘快得到她的原諒,你說她擔心我,這說明她心裡有我,你看我今天沒白受傷不是麼?”
季川瘋了!
這是孟征的第一感覺。
“你就不怕真把自己弄死?”
季川:“不會,沈清寧心裡有我,就算你不攔著我,我相信她也會攔著我的,孟征,你不該攔我,今天就差一步。”
望著他懊悔的模樣,孟征眉間褶皺越發的深了。
“川哥,我感覺你需要冷靜,先分析形勢,再決定怎麼辦,就像你今天的行動,就過於冒失和激進了,你受傷需要住院,以後想做什麼都不方便。”
季川猛地抬起頭:“你說的對,我不能住院,我得回去,這樣沈清寧有事我才能第一時間到她身邊。”
季川說著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剛包紮好傷口不能亂動,孟征按住他,氣的衝他吼道:“你這樣,她有事,你能做什麼?和人家比誰出血最多,還是比誰先倒下的最快?”
季川沒再動,他躺著好一會兒沒說話。
等掀開眼皮,眼睛變的通紅。
“孟征,我害怕失去沈清寧,我做了太多太多傷害她的事情,這些天我做夢都在後悔,我甚至夢到回到了從前,她要和我離婚的時候,我沒同意。”
“安安從樓上掉下來奄奄一息時,我先救的人是她。”
“當她把蚯蚓倒在程夏身上時,我沒對她動手。”
“在夢裡,她和安安回到了我身邊,我們一家三口,又回到了從前。”
“可是醒來,我身邊另外半張床永遠都是冰涼的,沈清寧不在,安安也不在,是我有眼無珠,親手弄丟了她們。”
季川經曆過很多事。
但這是孟征第一次見他掉眼淚。
他也是個苦命的。
父親是殺人犯。
過失殺人。
人現在還關在監獄。
在平安巷的時候,都知道他是殺人犯的兒子。
他在罵聲和異樣的目光中長大。
沈清寧是第一個為了保護他願意和彆人拚命的人。
她是他生命中的光。
所以他以前才無條件對程夏好。
隻是沒想到程夏在騙人。
孟征想到這裡猛地一激靈。
“川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既然程夏知道當年那麼多事情,說明當年她就在現場,她應該知道咱們暈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也許其中就有寧寧姐失憶的原因,幫她找回記憶,讓她想起曾經拚命保護過你,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所以,你現在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
季川眼神茫然:“可是江雲宴說他和沈清寧好事將近了。”
“川哥你冷靜想想,江雲宴的話有幾分是真又有幾分是假。”
季川遇到再大的事兒都不會亂了陣腳。
隻要遇到沈清寧的事情,腦子就不會轉彎。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好分析。
今天知道了江雲宴不是孤兒的事情。
其實他以前也懷疑過。
因為他不相信,江雲宴能在毫無背景的前提下跑去國外學醫。
然後又棄醫從商,短短幾年便躋身名流,成功在帝都商圈立足。
之前和程夏在洛神閣買旗袍時,發現服務員對江雲宴態度特彆好。
洛神閣和南方傅家有些關係。
當時想的是江雲宴的後台是傅家。
現在看他身後真正的後台是江家。
江楠不喜歡沈清寧,喜歡的是溫家大小姐溫時錦。
江家和溫家聯姻對江家有很大幫助。
沈清寧的身份和溫時錦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江楠不會同意讓江雲宴娶沈清寧。
所以自己還有很多機會。
想到這些,季川臉上露出喜色。
“孟征,咱們之前一直圍繞沈清寧查,查出的有用信息少之又少,現在你派人去查程夏,這次重新找人,我懷疑之前兄弟中有叛徒,不然上次程夏怎麼會知道手鏈的事兒,咱們不查的時候,她從未提過,一查就連寧寧的小名都出來了。”
季川冷靜下來,又想了一些以前事情的疑點。
孟征鄭重點頭:“好,我這次絕不會讓這件事泄露出去。”